触创面的瞬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周平安的肌肉猛地绷紧了一下。
“疼吧?活该!”
吴管家嘴上凶着,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了几分,还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神仙爷爷让您开智,是让您读书明理,好好经营家业!
可不是让您这般……这般糟践自己的金贵身子!
这身子骨是爹娘给的,是……是……”
他哽了一下,没说出“传宗接代”
那几个字,转而恨恨道:
“是留着享福的!
不是拿来当破麻袋捶打的!
那石锁是庄稼把式夯土用的!
那沙袋……那沙袋看着就邪性!
您倒好,拿自己当人肉沙包使唤!
这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得了!
老爷要是知道了,非得……非得心疼死不可!”
他絮絮叨叨,仿佛要把满心的忧虑和不解都倒出来。
听着这带着浓浓“老母亲”
式的数落,看着翠儿一边掉金豆子一边小心翼翼避开伤口给自己擦拭身上其他地方的汗水泥污。
一股久违的、带着酸涩的暖流,悄然漫过周平安冰冷疲惫的心田。
前世孤儿出身,军校生涯更是与温情绝缘。
这种毫无保留的、带着点笨拙的关切和心疼,对他而言,陌生得令人心悸,却又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吴伯……”
周平安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放缓了许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您说的啊……都对!”
他顿了顿,感受着药粉带来的清凉渐渐压下了刺痛,也感受着翠儿温热的布巾擦拭过胸膛时带来的奇异安抚。
“这身子……以前是浑浑噩噩,不知痛痒。
如今醒了,才知道……才知道你们这些年,护着我这么个‘瓷娃娃’,有多不容易。”
翠儿擦拭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泪眼朦胧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吴管家涂抹药粉的手也停住了,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周平安的目光扫过老吴布满皱纹、写满担忧的脸,又落在翠儿哭得红红的鼻尖上,语气低沉而真挚:
“谢谢,谢谢吴伯!
这么多年,像护着亲儿子一样护着我周全,打理内外,操碎了心。
谢谢翠儿,像个亲妹妹一样,不嫌我痴傻,端茶倒水,细心照料。”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带着疲惫的苦笑。
“上次从树上摔下来,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经历周守义谋夺家产,这才真正明白……这世上,能真心实意为我掉眼泪、为我心疼的……也就我爹还有你们了!”
这番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情感的闸门。
翠儿再也忍不住,“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之前的抽泣,而是委屈、后怕、还有被理解的巨大感动交织在一起的宣泄。
“少爷……少爷您别说了,您好好的……翠儿就高兴,您以后……以后别这么吓唬人了……呜……”
吴管家的眼眶也彻底湿润了,他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
掩饰住翻腾的情绪,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