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文富武,古人诚不欺我!
光是这特制的、活血化瘀效果极佳的药酒,就不是普通庄户人家能负担得起的消耗品。
周平安深切体会到,没有家底支撑,这锤炼筋骨、打熬气力的第一步,就能把人拖垮,这老子也不怎么长大的。
“想什么呢?再来!”
王瞎子拐杖顿地,出沉闷的指令。
“‘铁山靠’桩步!
半个时辰!
晃一下,加一刻钟!”
周平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全身的酸痛,再次沉腰坐胯,摆出那个看似简单、实则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对抗重力和扭曲的怪异姿势。
汗水瞬间再次涌出,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冰冷的泥地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如同在滚钉板上煎熬。
但周平安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被捶打的更结实敏锐了。
疲惫欲死的同时,一种奇异的力量感也在缓慢滋生。
他的眼神,比六天前更加锐利明亮,仿佛能穿透清晨的薄雾,看清更远处枝头跳跃的麻雀。
当王瞎子终于吐出“收功”
二字时,周平安几乎虚脱,双腿如同灌了铅,却强撑着没有倒下。
他抓起旁边冰冷的井水桶,兜头浇下,刺骨的寒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也瞬间冲走了大半疲惫。
“小子,骨头还算硬。”
王瞎子难得地评价了一句,虽然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
“记住这疼!
疼,是告诉你哪儿还弱。
明天继续,寅时三刻。”
“王伯,为什么非得寅时三刻啊?这也太早了,没怎么睡似的!”
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记轻敲,王瞎子抬手敲得他一缩脖子。
“太阳晒暖了,你那点阳气也散了。”
王瞎子往东边天际抬了抬下巴,那里刚透出一丝极淡的鱼肚白。
“你当寅时三刻是随便挑的?这时候的阳气,是刚冒头的火苗,弱,但旺得快!”
“你这会儿扎马步、练吐纳,就是给火苗添柴,顺着它往上长,练一个时辰抵得过晌午四个时辰。”
周平安眨了眨眼,顺着王瞎子的目光望过去,风中还带着露水的清凉,可胸口的气好像真比平时顺了些。
“等日头高了,阳气浮在面上,你再练?那是硬往上顶,累得慌还不进益。”
“练武不是蛮干,得跟天地的气顺上了,招式才带劲,以后有了内力它才沉得下去。
再废话,以后的桩功加一个时辰!”
看着王瞎子佝偻着背、拖着断腿缓缓离去的背影,周平安咧了咧嘴,牵动了嘴角一块淤青,疼得直抽气。
他胡乱套上外袍,遮住一身的“勋章”
,拖着酸痛的身体朝自己小院走去。
急需补充点能量。
小院儿里,炭火正红。
院角空地上,一个用泥巴和青砖巧妙垒砌的“怪炉子”
正散着诱人的香气。
炉子不大,中间是烧得通红的木炭,上面架着一张薄薄的、边缘微微卷起的圆形铁片,这是周平安让铁匠特意打的。
几片切得厚薄均匀的羊肉片在铁片上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