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放屁!
自己竟然成误诊了!
还被当众狠狠打了脸!
周平安对周围的喧哗充耳不闻。
他小心地合上黑木匣,重新锁好卡扣,递给翠儿收好。
然后,他走到依旧跪在榻前、激动得浑身抖的铁牛身边,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药效刚起,还需时间!
大娘更是命不该绝,高热会慢慢退,呼吸也会顺畅起来。
这几日好生照料,按我交代的喂些清淡米汤。
这药……”
他指了指翠儿收好的木匣,“按我刚刚的方法,一支每日分四次,一次一份兑水服下,三日后,你回庄子里找我。”
铁牛猛地转过头,那巨大的身躯竟对着周平安,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咚!
地面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少爷!
俺铁牛……俺铁牛……”
这个如山般沉默的汉子,此刻已泣不成声,巨大的手掌紧紧抓住周平安的裤脚,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的希望。
“从今往后,俺这条命,俺娘这条命……都是您的!
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周平安将他扶起:“留着力气,好好照顾你娘。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呆若木鸡的刘一手和那两个学徒,如同看空气一般,带着翠儿,在众人敬畏如神明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地走出了回春堂。
医馆内,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出更大的喧哗!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议论着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年轻人!
刘一手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形的巴掌反复抽打。
他看着周平安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病榻上呼吸确实平稳了一些的老妇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个须皆白、穿着朴素但气质儒雅的老者,此乃回春堂真正的掌柜兼名医陈老,他从后堂匆匆走出,显然是听到了动静。
“怎么回事?方才那年轻人,他用了何药?”
陈老急切地问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刘一手。
他刚才在后堂隐约听到争执和后来的惊呼,出来时只看到周平安离去的背影和那满堂的震撼。
刘一手嘴唇哆嗦着,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丝阴狠和贪婪压倒了惊骇和羞耻,他凑近陈老,压低声音带着蛊惑说着。
“师父!
那小子……他手里有神药!
装在琉璃管里的液体!
一丁点就……就能起死回生!
价值连城!
要是能弄到手……咱们回春堂……”
陈老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眯,精光一闪而逝。
他没有说话,只是捻着胡须,目光幽深地望向周平安消失的街口方向。
而此刻的周平安,已带着翠儿汇入了清河县的人流。
他此行的另一个重要目标——醉仙楼,那面招摇的酒旗,已在街道另一头隐约可见。
关于酒水的情况,周平安可是派人打探有些时日了。
而回春堂的插曲,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正在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