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平安揣着思绪远去时,回春堂内,那股奇异的、带着冰冷穿透感的青霉素药香似乎还未完全散去,但气氛已从死寂转为一种压抑的暗流涌动了。
刘一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堂内烦躁地踱步,山羊胡子都快被他捻断了。
他脸上青红交加,惊骇、羞怒、贪婪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那竹片钉在木头上的霸道手段,此人似乎不好招惹!
可那琉璃管中的液体!
那起死回生的神效!
又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久久盘旋不去!
“师父!”
他猛地冲到刚从后堂出来、脸色同样惊疑不定的陈老掌柜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颤。
“您都知道了吧?那小子,他手里的药!
神药!
绝对是神药!
一丁点液体下去,铁牛他娘那死人气色就缓过来了!
这……这要是咱们能弄到手……”
陈老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烁,他捻着颌下稀疏的白须,还是没有立刻说话。
听着汇报如同重锤敲在他行医数十年的骄傲上。
陈老比刘一手看得更深,那药不仅见效奇快,其气息之纯净,绝非寻常草药可比!
价值连城?
不!
那是足以让任何医者疯狂、让权贵倾家荡产也要抢夺的至宝啊!
“铁牛那莽汉呢?”
陈老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走了!”
刘一手懊恼地一跺脚,指向门口。
“那傻大个,抱着他娘,带着箱子,跟护着命根子似的!
我问他那年轻人是谁,他……他竟敢瞪我!
一个字不说就走了!
呸!
忘恩负义的东西!
要不是我前几日……”
他话到嘴边,想起自己误诊和真正收钱不办事的龌龊,又咽了回去。
“废物!”
陈老低声斥责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看着门口铁牛消失的方向,又看看病榻上仿佛残留的、属于那妇人的一丝微弱生气,心中的贪念如同野草般疯长。
陈老压低声音,对刘一手道:“立刻派人,给我盯紧了!
查清楚那年轻人什么来路!
落脚何处!”
“还有铁牛,他抱着个垂死的娘,能去哪?附近客栈就那么几家,给我挨个打听!
务必找到他!
那药……必须弄到手!”
陈老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回春堂席供奉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刘一手闻言,眼中爆出狂喜和贪婪的光芒,连连点头:
“是!
师父放心!
弟子这就去办!
掘地三尺也把人和药找出来!”
他立刻转身,对着两个心腹学徒一阵急促的耳语。
两个学徒脸上也露出兴奋和凶狠的神色,点点头,快步溜出了回春堂,身影迅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
陈老站在空荡荡的病榻前,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神奇药物的清冽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