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吸入肺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神药啊,能起死回生的神药!
若在我手中?何愁不能名动天下,富可敌国?小子,不管你什么来路……怀璧其罪啊!”
阴冷的低语声,竟然在象征着救死扶伤的医馆内回荡,如同毒蛇吐信。
而此刻的铁牛,正抱着母亲枯槁却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生机的身体,如同一座沉默移动的小山,穿过清河县嘈杂的街道。
他无视了所有路人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巨大的身躯带着一种孤勇者般的守护意味。
铁牛没有选择回家,路途较远,最主要是娘亲经不起颠簸了。
他找到了附近两条街最不起眼、但也最便宜的一家小客栈。
钱都几乎被刘一手骗光了,所以实在没钱住上房。
此刻在悦来客栈的后院柴房内,铁牛小心翼翼地将母亲安顿在铺着厚厚干草的简易床铺上。
“娘,您撑住,少爷说了……您会好的!”
铁牛跪在床边,用粗糙却无比轻柔的大手,笨拙地替母亲掖了掖破旧的被角。
看着母亲灰败脸上那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气,这个如山般沉默的汉子,眼中再次蓄满了泪水。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而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感激和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少爷的恩,咱娘俩……拿命还!”
铁牛低声呢喃,如同立下最重的誓言。
他守在床边,摸着匣子寸步不离,如同最忠诚的守卫。
默默计算着时辰,等待着母亲苏醒,也等待着三日后与少爷的约定。
他看着母亲的枯瘦手指,眼神中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
前不久,初冬的寒风,像无数把淬了寒冰的细碎刀子,打着旋儿钻进东桑园村尽头那座低矮破败的草屋。
屋顶的茅草稀疏,几处破了洞,灰白的天空便从那破洞直愣愣地刺进来,映着屋内几乎凝滞的寒气。
几缕惨淡的天光,恰好落在土炕上那蜷缩着的人影上。
铁牛半跪在冰冷的泥地上,巨大的身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局促,几乎要顶到低矮的房梁。
他身上的粗布单衣早已被风雪浸透,结了一层薄冰,紧紧贴在虬结的肌肉上,此刻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痛楚,都汇聚在炕上那个枯槁的人影——他的娘,王氏。
王氏侧卧着,塞着枯叶和狗尾巴草的破旧棉被盖到胸口,随着她每一次艰难的呼吸,被子便微弱地起伏一下,仿佛随时会彻底沉寂下去。
她的脸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蜡黄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一种死寂的灰败。
几缕灰白干枯的头粘在汗湿的额角,每一次沉重的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拉风箱似的破音,紧跟着是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呛咳。
瘦弱佝偻的身体在每一次咳嗽中剧烈地弓起、颤抖着。
铁牛的心被这声音一下下攥紧、撕裂。
他粗糙宽厚、布满老茧和冻疮的大手,笨拙地、小心翼翼地伸过去,轻轻替母亲掖紧那根本无法抵御寒冷的破被边缘。
他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