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没有!”
“还‘烧春刀’?我看是‘酸馊刀’!”
“掌柜的,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吧?”
“走了走了!
以后再也不来了!”
抱怨声四起,客人们纷纷起身,丢下几个铜板,骂骂咧咧地拂袖而去。
转眼间,本就冷清的大堂,只剩下周平安这一桌客人。
钱掌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冷汗涔涔,又是作揖又是赔笑。
“各位爷息怒!
息怒啊!
小店……小店也是没办法啊!
今年的新粮,那价儿……唉!
酿酒的师傅也……也走了,这酒……这酒……”
他语无伦次,急得直搓手,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周平安放下酒杯,杯中浑浊的酒液微微晃动。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已了然。
酿造工艺粗糙,酵温度控制不当,醋酸菌污染导致过度酸化,过滤不彻底导致酒体浑浊杂质多,甚至可能用了劣质霉变的粮食!
这酒,从根子上就坏了!
难怪门可罗雀。
“掌柜的!”
周平安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在一片抱怨后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你这酒,确实该换换了。”
钱掌柜猛地看向周平安,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顾不得对方年轻,哭丧着脸道:
“客官……客官您明鉴啊!
小的……小的也知道这酒不行,可……可小的也没辙啊!
好粮贵如金,好师傅请不起,这世道……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满腹的辛酸和无力。
周平安没有再说话。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目光却透过窗户,投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萧条的街道,眼神深邃,如同在酝酿一场风暴。
蒸馏器……高度酒……提纯……
醉仙楼的困境,苛捐杂税的压力,周家庄护院的开支,铁牛娘亲后续的调养,乃至未来可能需要的“医用酒精”
,一条清晰的链条在他脑中飞连接成型。
周平安需要的设备并不复杂,核心就是冷凝回流装置。
铜管,镇上应该有铜匠铺。
密封材料,可以用浸油的麻绳和特制的黏土。
加热源,大铁锅和炉灶足以。
关键在于精确控制火候和冷凝效率。
钱掌柜看着这位年轻客人沉默不语,只是慢悠悠地吃着花生米,心中更是七上八下,摸不清对方路数。
周平安吃完最后一粒花生米,放下筷子,掏出十几文铜钱放在桌上,正好覆盖了酒菜钱。
“掌柜的!”
他站起身,声音依旧平淡。
“这酒,留着浇地吧。
三天后,我再来。
到时候,给你带点真正能‘醉仙’的东西尝尝。”
说完,不再理会钱掌柜惊愕、疑惑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期盼的目光,带着翠儿,从容地走出了醉仙楼。
翠儿抱着小包袱,紧紧跟在少爷身后,小脸上满是疑惑和好奇。
真正能“醉仙”
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