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那个在开智宴和稀泥的李捕头!
一身皂衣的李捕头,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和煦笑容,仿佛刚刚赶到,不紧不慢地从门口踱步而入。
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哀嚎的泼皮、噤声的众人,以及隐晦的瞟过人群中的周平安。
最后才落在如同铁塔般矗立的铁牛身上,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忌惮和更深的贪婪。
“哎呀,李捕头!
李捕头您可算来了呀!”
王掌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从柜台后跑了出来,指着地上的泼皮。
“是……是他们!
这些泼皮故意闹事砸店!
还辱骂我家少爷!”
“哦?”
李捕头眉毛一挑,笑容不变,没去看泼皮,而是看向铁牛!
“这位壮士是?”
“周家护卫,铁牛!”
铁牛的声音依旧低沉,毫无波澜,目光亦如同磐石般沉稳,迎向李捕头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审视。
“周家护卫?”
李捕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底的算计却愈清晰。
“好啊,果然好身手!
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拖长了调子,目光终于扫过地上哀嚎的泼皮。
“你这出手未免也太重了些?!
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手都废了!”
他顿了顿,嘴角讥诮:“按大夏律,斗殴致人伤残,可是要吃官司的。”
李捕头踱到铁牛面前,仿佛很随意地拍了拍铁牛结实的臂膀,触手却如同拍在冰冷的铁块上。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赤裸裸的暗示:
“铁牛兄弟是吧?年轻人,火气旺,可以理解。
不过嘛……这清河县的地界,拳头再硬,也得讲规矩,懂人情世故!”
“你家少爷这‘燎原’酒,真是好东西啊,日进斗金……啧啧,难免惹人眼红!
这往后啊,麻烦怕是少不了……咱们衙门兄弟日夜操劳,维护一方安宁,也不容易……”
周平安在人群后,静静地看着李捕头表演。
这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要借着由头,开始亮爪子了。
人性贪婪!
看来曾经的小恩小惠不足以满其意!
如今这是赤裸裸的敲诈了,要用“官司”
和“麻烦”
来勒索“燎原”
酒的利益。
铁牛面无表情,仿佛没听懂李捕头话里的机锋,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李捕头见铁牛毫无反应,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威胁!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铁牛兄弟,回去跟你家少爷好好说说,这‘燎原’的买卖,独食难肥!”
“咱们衙门上下,还有县城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希望能沾沾光,分润分润,以后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不然……今天这事儿,还有以后的各种‘意外’,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用手按了按腰间悬挂的铁尺。
就在这时,铁牛看到了周平安在人群后,抬起手攥了下拳,然后……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