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该走的过场先得走了。
顺便,看看咱们这位李县令,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老奴明白。”
吴管家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安排。
不多时,吴管家便带着诉状,由铁牛等三名精悍护卫押着瘦猴儿和两个面无人色的俘虏,直奔清河县城。
周平安则转身去了偏房,那里,赵癞子正坐立不安地等着。
他被“请”
来后,好吃好喝伺候着,但心里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
看到周平安进来,他几乎是弹起来的,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
“周……周少爷!”
周平安摆摆手,随意坐下:
“坐!
说说吧,县城里现在什么情况?青蛇帮没了乌老七和这些骨干,剩下的人会如何?”
赵癞子半个屁股挨着凳子,看着周平安一反常态,没那么冷淡的脸。
心里激动,觉得立功的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有地位了,忙不迭地道:
“回少爷话,肯定是乱套了!
乌老七和他那几个最能打的头目折在这儿,帮里剩下的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怂货、赌鬼、酒蒙子。
现在估计正抢着帮里那点浮财,琢磨着是跑路还是另投山头呢。”
“另投山头?县城还有别的势力?”
“有是有,但不成气候。”
赵癞子掰着手指头。
“码头上有个‘漕帮’,其实就是一帮扛大包的苦力抱团儿,领头的是个老把头,不爱惹事儿。
西市那边儿有几个赌坊,各自养着几个打手,平时也就看看场子。
再就是些零散泼皮……以前都怕青蛇帮,现在嘛……”
他嘿嘿笑了两声,意思不言而喻。
周平安手指轻叩桌面,若有所思。
乱,意味着机会,也意味着风险。
若不尽快填上这个权力真空,迟早会有新的乌老七冒出来,或者引来外部的势力。
直到午后,吴管家才带着人返回庄内,脸色有些微妙。
“少爷,事情办完了。”
吴管家回禀道,“李县令接了诉状,看了押去的俘虏,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夸咱们周家庄是‘义勇楷模’,为地方除了一害,还说要给您请功呢。”
“哦?”
周平安挑眉,“然后呢?”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吴管家苦笑。
“老爷……就是那个之前带走老爷的麻脸班头儿,还有钱书办,点头哈腰地送我们出来,嘴上说着‘县尊大人高度重视,定严惩不贷’。”
“可老奴让一个机灵点儿的护卫借口落下东西,在县衙外暗中观察了半日,县衙毫无动静,既未见派差役去查封青蛇帮的窝点,也未见张贴海捕文书抓拿其余党和刘一手……”
“那钱书办反而转头就进了青楼。
看样子,是打算不了了之,根本没当回事儿。”
周平安闻言,非但不怒,反而笑了:
“果然如此!
太平官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青蛇帮每年上供的银子想必不少。
“如今帮虽死,但余孽或许还能榨出点油水,他们怎会真心去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