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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里,赵癞子躺在临时找来的破床上,翻来覆去,既兴奋又忐忑。
而城市的阴影里,其他几股势力的目光,已经悄然投向了这座突然安静下来的破庙,以及那个据说抱上了周家庄粗腿的赵癞子。
次日,周家庄,周家宅院书房内。
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初冬的寒意。
周平安坐在书案后,面前铺着几张写满字的桑皮纸。
赵癞子则有些局促地站在下方,虽然穿了新袄,但在这样窗明几净、满是书卷气的地方,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坐。”
周平安头也没抬,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赵癞子小心翼翼地蹭过去,半个屁股挨着椅边,腰杆挺得笔直,像是等待训话的小学生。
周平安放下笔,将其中一张纸推过去:
“看看这个。”
赵癞子识字有限,伸着脖子眯眼看了半天,连蒙带猜,只看懂了“钱”
、“规矩”
、“不准”
几个字,额角有点冒汗。
“少爷,这个……小的眼拙……”
“无妨,我说你听。”
周平安语气平静,却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权威。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青蛇帮,更不是泼皮无赖。
你们叫……‘清河互助会’。”
“互……互助会?”
赵癞子懵了,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跟庙里施粥的善人组织似的?
“对!
以前你们收保护费,现在是收‘市井清洁维护费’,简称‘服务费’!”
周平安开始一条条解释。
“小摊贩,每月五文。
铺面大的,二十到五十文。
收了钱,不是白收,得干活!”
“干活?”
赵癞子更懵了,收保护费还要干活?
“嗯!”
周平安点头,“比如,有外地流氓来捣乱,你们得负责摆平。
有醉汉在人家店门口酒疯,你们得负责弄走。”
“看见小偷小摸,要制止。
商户临时需要搬点重物,力所能及搭把手。”
“总之,要让交了钱的商户觉得,这钱花得值,比交给以前的乌老七更值。”
赵癞子张大了嘴,似乎难以理解。
周平安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道:
“第二项,‘急递帮’。
挑些腿脚利索、认得路的,专门在城里帮人送东西。”
“信件、小包裹、商户之间调点小货,都可以送。
城内一文钱一件,出城另算。
比找官府驿站快,比托人捎带靠谱。”
“第三项,‘废品归置行’。
让兄弟们走街串巷,收废纸、破铜烂铁、旧家具。
分类整理好,卖给造纸坊、铁匠铺、木匠铺。”
“利润不高,但能让大家有个正经由头到处走动,听听街谈巷议,看看各家各户的动静。”
听到这里,赵癞子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他似乎有点明白“听听看看”
是什么意思了。
“第四项,”
周平安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