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目光转向县衙方向,又看看周家庄的方向,最终消失在夜色中,无人知晓其思绪。
皮已披上,下一步,便是借着这身皮,更快地织网,更深的……捞鱼了。
时入仲冬,寒气愈重,清河县却呈现出一番迥异于以往的勃勃生机。
街面整洁,秩序井然。
胳膊缠灰布的“互助会”
成员穿梭其间,或是维护秩序,或是匆匆送件,或是吆喝着收废品,竟真有了几分“各司其职”
的模样。
商户们习惯了“服务费”
,甚至开始主动与相熟的“会员”
打招呼,偶尔塞个热饼子。
夜间,那提着灯笼的“志愿队”
成了县城一景,小偷小摸几乎绝迹,百姓夜归也多了几分安心。
破庙如今已挂上了一块歪歪扭扭写着“清河互助总会”
木牌的据点里,气氛火热。
赵癞子坐在一张擦得锃亮的破桌子后,面前摊着账本,虽然字认得不多,但旁边有周墨派来的一个小账房帮忙。
“癞子哥,东市三条街,本月服务费收齐了,共一千三百文!”
“急递帮这个月赚了八百文!”
“废品行那边卖了破铜烂铁和旧木头,净得五百文!”
“县衙补贴和商户的‘夜巡赞助’共一千五百文!”
一个个铜钱、小块碎银被交上来,叮当作响,堆成了一小堆。
赵癞子眼睛放光,手指颤抖地拨拉着算盘珠子。
这刚学的技能,虽然打得磕磕绊绊,但最终的数字让他呼吸都急促了。
刨去各项开销和预留的展资金,竟然还有不小的结余!
这比他以往带着泼皮们敲诈勒索、朝不保夕的日子,强了何止十倍!
“钱!
月钱!”
赵癞子嗓门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感觉跟着少爷,不仅长钱了,还长脑子了,如认字、学算盘。
早已翘以盼的泼皮们,现在该叫“会员”
了,一个个按顺序上前,领到了足额甚至略预期的月钱,个个喜笑颜开。
有人当场就嚷嚷着要去割肉打酒,给老娘扯布做新袄。
赵癞子按照周平安的指示,又拿出部分结余,买了米面肉菜,让大伙在破庙里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吃着油水十足的炖肉,喝着赏赐的燎原,看着手里实实在在的铜钱。
这些往日被人唾弃的底层汉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人过的日子”
,对周少爷和赵癞子的忠心达到了顶点。
而这一切的源头,周家庄,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书房内,周平安看着周墨整理送来的最新情报汇总和第一笔从县城汇来的“分红”
银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资金开始回流,虽然不多,但意义重大,这证明他的模式是可行的。
更宝贵的是情报。
除了日常的市井动态,“急递帮”
在送件时,从一个往来县衙的书吏口中套出消息,州府似乎有意在明年开春后核查各县粮仓;“废品归置行”
的人,在清理一家倒闭客栈的垃圾时,现了几张被撕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