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癞子喘着粗气,脸上横肉抖动,眼神凶狠。
刚才动手的狠辣,完全不像一个泼皮头子,更像一个在底层挣扎求生、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练就的亡命徒。
油葫芦和疤脸强立刻动手,粗暴地在两个哀嚎的探子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从胖子腰间摸出了一把尺许长的精铁短匕,寒光闪闪。
从干瘦探子怀里,则搜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小包裹。
“老大,你看!”
油葫芦将包裹递给赵癞子。
赵癞子撕开油纸,里面赫然是几块碎银,一叠裁剪整齐的桑皮纸,还有一支小巧的炭笔。
他翻开桑皮纸,上面用炭笔勾勒着潦草但清晰的线条——赫然是周家庄的简易地形图!
上面特意标注了酿酒工坊的位置、规模,甚至画出了守卫巡逻的大致路线!
醉仙楼的布局、后门小巷也被重点标注!
旁边还有几行小字,记录着守卫人数、换班时间等!
“操他妈的!”
疤脸强凑过来一看,眼睛都红了!
“果然是来踩点的!
想偷还是想烧?!”
赵癞子脸色铁青,捏着那几张桑皮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白。
图纸上冰冷的线条,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周家庄的安全!
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后怕,席卷全身。
若非今晚他带着夜巡志愿队给撞破,后果不堪设想!
他目光死死盯住地上哀嚎的胖子,那抹深蓝色的衣角再次刺入眼帘。
这颜色……这颜色?
他猛地想起来了!
昨天县衙税吏来周家,那个带头的钱剥皮,官服里面露出的里衬,似乎就是这种深蓝色!
“是县衙的人!”
赵癞子声音嘶哑,带着彻骨的寒意!
“是李崇山那狗官派来的!”
此言一出,油葫芦、疤脸强等人脸色瞬间煞白!
他们敢对税吏的探子动手,那是豁出去了,但真正确认是县令派来的,那种来自官府最直接的威压,还是让他们本能地感到恐惧。
“老……老大!
现在怎么办?”
疤脸强声音有些颤。
“这可是……杀官差啊!”
他下意识看向地上两个半死不活的探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赵癞子眼中也闪过一丝挣扎,但瞬间被更浓烈的凶光取代!
他猛地蹲下身,一把揪住胖子的头,强迫他抬起那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说!
谁派你们来的?想干什么?!”
赵癞子的声音如同刮骨的钢刀,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胖子疼得涕泪横流,嘴唇哆嗦着,眼神惊恐地看着赵癞子这张如同恶鬼般的脸,又瞥见旁边油葫芦手里晃动的锋利匕,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是……是钱书办!
钱书办让我们来的!
就……就是踩个点,看看……看看周家工坊和酒楼的守卫,好……好方便日后……日后……啊……”
“方便日后什么?!”
赵癞子手上加力,胖子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
“方便……方便找机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