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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活垂死老妇,打脸回春堂,结下仇怨。
如何目睹他三日之内以奇思妙想建起蒸馏坊,酿出烈如火焚的“燎原酒”
,搅动一方商利。
如何冷眼旁观他智斗泼皮,假造密信,以借刀杀人之计挑动山匪雷彪血洗县衙,诛杀贪官李崇山。
如何得知他此刻已代掌清河县衙……
最后,她的指尖停顿在那张微缩舆图的清河县点上,微微用力。
“他所用的一种新式臂弩,结构极其精巧,虽不及我墨家‘连山弩’威力,却胜在制作简易、造价低廉,寻常匠人亦可仿造。
其激机括与望山设计,暗合了机关术删繁就简、利于普及的,新思路。”
随着墨离的讲述,墨渊脸上的惊愕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凝重所取代。
他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舆图上那个被墨离圈出的点,仿佛要穿透这微缩的模型,看清那个叫周平安的年轻人。
“以奇技淫巧立足,借力打力破局,更欲以新法掌权,此子……”
墨渊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阅尽沧桑的洞察。
“此子心机深沉,手段凌厉,所图……恐怕非小啊。
阿离,此人,是敌是友?”
他的目光锐利地投向墨离,充满了担忧。
墨离端起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苦涩的药茶,长睫低垂,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敌友未明。
然其行事,虽手段诡谲,所求结果,酿酒为利民,灭匪为安民,掌权亦似在推行惠民之策。”
她放下陶杯,指尖再次点在那张焦黑的羊皮地图上,位置正是周家庄。
“此图,渊伯可识得?”
墨渊的目光落在那半张焦黑的地图上,当看到“周家庄”
三个字以及那个被朱砂圈出的、形似齿轮的标记时,瞳孔骤然收缩!
枯瘦的手指猛地抓紧了轮椅扶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周……周家庄?!
这标记……是‘机枢之眼’?!”
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这…这图你从何得来?!”
墨离没有回答来源,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此图所指,与那周平安,可有牵连?”
墨渊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被拉回了某个极其久远而痛苦的记忆漩涡。
他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再睁开眼时,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与沧桑。
“三……三百年前……”
墨渊的声音沙哑,带着穿透时光的沉重。
“暴夏武帝,焚百家之书,坑杀异见之士,尤以我墨家为甚!
斥吾等‘兼爱’为无君无父,‘非攻’为乱法祸国!
钜子城…一夜之间,化为焦土!”
他枯瘦的手死死抓住舆图上那块代表钜子城的木片,指节捏得白,仿佛要将其捏碎。
“祖辈……墨家最后一代钜子墨翟公,率残部死战突围……身负‘非攻’、‘天志’残卷,背负着最后的火种……”
老人的声音哽咽了,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沟壑纵横的脸颊。
“一路被鹰犬追杀,死伤殆尽!
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