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赤诚之心,权作,土仪贡品。”
“另外十坛,请苏姑娘代转监察司诸位同僚,感谢诸位为清河安宁奔波辛劳,也请诸位尝尝这清河风味。”
苏晚看着那烙印着醒目“周”
字火漆的酒坛,再听到“土仪贡品”
四字,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如同冰河解冻,春花初绽,明媚得晃眼。
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戏谑看向周平安。
“周大人,您这胆子……可真是比这‘燎原’酒还烈啊!”
“竟敢以‘土仪’之名,行‘贿赂’天下第一人之实?这‘周’字火印,是生怕陛下不知道是谁送的么?”
周平安被她笑得有些赧然,摸了摸鼻子,也笑了。
“平安惶恐,此酒虽烈,却也只敢称‘土仪’。
只盼其烈性,能稍稍驱散陛下案牍之劳形。
至于这火印……”
“确是想让陛下知道,清河有此一物,有此一人,愿为陛下守此一方水土。”
他语气坦诚,带着一丝年轻人的赤诚。
苏晚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些许窘迫和真诚,眼中笑意更深,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
“好一个‘周’字火印!
好一个‘愿守一方水土’!
苏晚记下了。”
“这‘土仪’,定当完好无损,送到该送的人手上!”
时辰不早,苏晚告辞。
周平安亲自送她出了县衙。
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已等候在道旁,拉车的两匹健马打着响鼻,喷着白气。
车夫是个沉默精悍的汉子,对苏晚恭敬行礼。
东西放到车上,周平安和苏晚两人一路步行闲聊,直至将苏晚一路送至城外官道。
“周大人,请留步。”
苏晚在马车前站定,转身看向周平安。
晨光熹微,洒在她清丽绝伦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山高水长,苏姑娘一路珍重。”
周平安抱拳,目光落在苏晚明亮的眼眸上,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微澜。
这几日的并肩与默契,此刻化作淡淡的离绪。
“大人保重,清河,就托付给您了。”
苏晚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利落地掀开车帘,钻入车厢。
车夫轻叱一声,鞭梢在空中脆响。
马车缓缓启动,骨碌碌碾过官道上尚未化尽的残雪,向着北方,渐行渐远。
周平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追随着那辆小小的青篷马车,看着它变成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清晨的寒风吹拂着他的官袍下摆,带来刺骨的凉意。
心中那份因苏晚离去而生的淡淡惆怅,混杂着对清河未来的巨大责任与一丝孤军奋战的寂寥,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
然而,在这怅惘寂寥的深处,一股更加坚定的自信也在悄然升腾。
账本已深藏,墨离未明,柳家如悬顶之剑,前路艰险,但他周平安,已非初来时的懵懂少年!
他有铁牛,有猎户兄弟,有赵癞子的地下耳目,有王瞎子的老兵人脉,有钱万贯的商会支持,更有手中层出不穷的“奇技淫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