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看向墨离,目光灼灼:“巨子,墨家子弟隐世而居,想必……许多人身无户籍,飘零无依?”
他语气带着确认,也带着解决问题的急切。
墨离微微颔,冰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不错!
非攻谷自成一体,与外界隔绝。
谷中子弟,除少数如荆烈般需在外行走者,大多皆是‘流民’之身。”
“好!”
周平安眼中精光一闪,斩钉截铁道,“此事,交予平安!”
“清河新定,百废待兴。
我正欲下令,彻底清查、重造全县户籍,厘清丁口,安抚流散!
此乃新政之基,亦是长治久安之本!”
他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届时,巨子只需提供一份可信的名单,那些墨家子弟,便可名正言顺,成为我清河县治下之良民!”
“从此以后,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此乃第一步,亦是根基!”
为墨家子弟解决户籍问题!
让他们从“流民”
变成拥有合法身份的“良民”
!
这不仅是为他们提供安身立命的基础,更是为墨家力量光明正大地进入清河、融入他周平安的体系扫清最大的障碍!
墨离冰封般的面容上,终于绽开一丝真切的笑意,如同寒冰乍裂,春水初生。
她看着眼前这个思维敏捷、瞬间抓住要害的年轻县令,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豪赌,仿佛在这一刻,看到了一丝破晓的微光。
“周县令!”
她轻轻颔,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暖意。
“此策,甚善!”
窗外,夜色依旧浓重,寒风呼啸。
但书房内,那盏摇曳的烛火,似乎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更加温暖了。
一份基于信任与共同目标的盟约,在这寒夜之中,悄然缔结。
墨家的“薪火”
,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尝试扎根的土壤,而周平安的棋盘上,也落下了一枚足以撬动未来的重子。
寅时刚过,天色尚是浓稠的墨蓝,县衙临时办事处内已是灯火通明。
周平安端坐主位,一身青色官袍衬得他面色愈肃然。
堂下,李捕头、吴管家、铁牛、赵癞子,乃至临时抽调的数名识字老吏、各村里正代表,皆屏息凝神,垂手肃立。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大战将临的凝重。
“诸位!”
周平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寂静,带着特有的决断。
“自今日起,清河县户房,废了!”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户房书办钱剥皮虽已倒台,但户房机构仍在,骤然废除?
不待众人消化,周平安已继续道:“然户政乃立县之本,岂可荒废?本县决议,由县衙直辖,设‘户政清厘临时所’!
李捕头!”
“卑职在!”
李捕头精神一振,跨步出列。
“着你抽调精干衙役三十人,配齐刀弓,分作十队,持本县手令,即日起奔赴各乡各村,维持秩序,弹压宵小!”
“遇有抗命阻挠清查者,无论何人,就地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