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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则大谈“怀柔远人”
、“以德化怨”
的老调。
唾沫横飞,引经据典,却始终围绕在“加强防御工事”
、“申饬边将”
、“抚恤灾民”
这些不痛不痒的层面,对于如何主动出击、根除边患,避而不谈。
整个朝议如同隔靴搔痒,最终只得出个“着兵部会同河北道总督,妥善处置,加强边备,抚恤灾民”
的模糊结论。
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置,与其说是商讨对策,不如说更像是一场刻意搅乱皇帝心神的表演。
昭明帝高坐龙椅,冕旒下的眼神愈幽深冰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龙扶手。
就在这匈奴袭扰的喧嚣余波尚未平息、殿内气氛依旧凝重之际——
“臣!
吏部侍郎孙继宗,有本启奏!”
一个清瘦的身影手持笏板,稳步出班。
正是吏部侍郎孙继宗,他面色端方,语气平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公务。
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
柳相垂手立于文官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事不关己。
只有站在他侧后方的吏部尚书赵文博,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心领神会的微光。
孙继宗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殿宇之中:
“启奏陛下!
年前,吏部奉旨核查天下州县官员缺额、代署事宜,业已梳理完毕,各地空缺皆已按律补充,署理官员亦多已转正。
然……”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唯有一处,颇为棘手,亦不合朝廷规制!”
他略作停顿,目光扫过龙椅方向:
“河东道,青云府下,清河县!”
这个名字一出,端坐的昭明帝几不可察地抬了抬眼皮。
“此县原县令李崇山,年前不幸殁于山匪之手。”
孙继宗的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按律,该由府衙推官或邻县干员暂代,待吏部铨选新任。”
“然,当地府衙却推举一无功名、无官身、年仅十九之地主之子周平安,代掌县务!
此先例一开,置朝廷科举取士之制于何地?置《大夏官制通典》于何地?长此以往,地方效仿,岂不纲纪崩坏,国将不国?”
他越说越激昂,笏板都微微颤抖,仿佛在痛心疾于一个巨大的原则性错误:
“臣查,那周平安,虽略有薄名于地方,然终归是一白身!
未进学,无秀才功名,更遑论举人、进士!
此等人物,岂可牧民一方?”
“此非儿戏,乃动摇国本之隐患!
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撤换此代县令,由吏部选有功名、通吏治之干员赴任!
以正视听,以安地方!”
“哗——”
殿内再次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
这次的声音更为复杂,有惊讶,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看戏般的玩味。
谁不知道那周平安是献“燎原”
酒得了圣心的?吏部侍郎这是……在捅马蜂窝?
“孙侍郎此言差矣!”
不等皇帝开口,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