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想象的巨木!
那木头,比前几日他扛回来、已经让众人惊为天物的第一根铁桦木,还要粗壮一圈!
颜色更深沉,呈现出一种近乎于金属的乌黑色泽,木质纹理致密得如同凝固的岩浆,又仿佛流淌着万年寒铁的冷光!
巨木的长度惊人,一端抵在门外的雪地上,另一端则斜斜地指向大堂内昏暗的穹顶。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巨木粗糙的表皮上,还沾着新鲜的、带着冰碴的泥土和苔藓,一股原始、洪荒、坚韧不拔的蛮荒气息扑面而来!
门框边缘,几片被巨木硬生生刮下来的厚实木屑,正打着旋儿飘落。
阳光艰难地从门缝挤入,恰好落在那巨木尖端被磨砺得异常尖锐的部分。
刹那间,乌沉沉的木质表面,竟折射出一抹令人心胆俱寒的、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冷冽锋芒!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落针可闻!
钱万贯张着嘴,手中的紫檀木算盘“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价值不菲的玉质算盘珠滚落一地,他也浑然不觉。
李捕头按在铁尺上的手僵住了,瞳孔急剧收缩。
刚才还为一个公厕标段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小工头,保持着互相揪住衣领的姿势,像两尊滑稽的泥塑,眼睛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就连见多识广的李松年,也忘了捻他的胡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根仿佛不属于人间的巨木,嘴唇哆嗦着,却不出任何声音。
整个大堂里的人,仿佛集体被石化,变成了一群被掐住脖子的呆头鹅。
只有那根散着洪荒气息的巨木,和扛着它、犹自一脸憨厚兴奋的铁牛,成为了这凝固时空里唯二的活物。
周平安眼中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比讲解那宏伟蓝图时更加炽热、更加狂野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熔炉中沸腾的铁水,带着焚尽一切的渴望和开天辟地的决心!
他猛地踏前一步,朗声大笑,笑声穿透死寂,在大堂内轰然回荡:
“好!
铁牛,干得漂亮!
天助我也!
放!
就放工坊干燥房最里头,最干燥、最避风的那间!
此木——”
他伸手,遥遥指向那根让所有人灵魂都在颤栗的巨木,带着一种宣告未来的神圣感,“乃清河未来‘镇县之宝’的不屈脊梁!”
铁牛得了夸奖,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白牙,憨厚地应了一声:“好嘞,少爷!”
他肩膀微沉,调整了一下重心,那根沉重的、散着洪荒气息的巨木在他肩上仿佛轻若无物。
他轰隆隆地转过身,迈开大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巨人的鼓点,每一步都踏在县衙古老的青石地板上,也踏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坎上,震得人心旌摇曳。
身影连同那根神木,很快消失在重新合拢的门缝之后,只留下门外呼啸的风声,和门内依旧死寂、却充满了惊涛骇浪的沉默。
墨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根巨木消失的方向,冰封般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淬火精钢般的锐利锋芒。
有了此木……此等品相、此等尺寸的神品铁桦……
再加上荆烈那边日夜不息、由墨家顶尖机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