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刀疤刘脸上的刀疤剧烈地抽动了一下,眼中爆出骇人的精光,那不是恐惧,是嗜血的兴奋和挑战强权的狂热!
京城!
天子脚下!
虎穴龙潭!
去盯当朝宰相的梢!
这任务,够劲!
够凶!
够刺激!
正合他这亡命徒的胃口!
“大哥!”
他声音沙哑低沉,像砂纸摩擦。
“我老刘这条命,是大人和您给的!
京城再险,柳相再狠,老子也去定了!”
“看家护院,防贼防探,老子在行!
密语记人记车,够用!”
“您放心,我老刘就是颗钉子,钉死在京城!
除非脑袋搬家,绝不挪窝!”
“老蔫儿!”
赵癞子看向角落里那个沉默的身影。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那条商路是咱们燎原酒入川的要道,不太平,但油水也厚。”
“你那性子,稳当,心细如,记性也好。
铺子开在要道口,给老子当个‘活账簿’!”
“用密语,把每日见闻、物价起伏、过往商旅的闲谈、官差衙役的动向,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鸡毛蒜皮,都详详细细记下来!
你就是咱们在蜀道上的眼睛和耳朵!”
老蔫儿抬起眼皮,浑浊的眼中没什么波澜,只是默默地把擦得锃亮的剔骨尖刀插回后腰,走到桌边。
他粗糙如树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羽绒服那不可思议的轻软厚实,又拿起一张赵癞子带回来的、写满拼音数字的纸,凑到油灯昏黄的光下,眯着眼,一个符号一个符号地看,粗糙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无声地划动。
半晌,他闷闷地吐出几个字:
“蜀道……记东西……行。
密语……不难。”
对于他这种习惯在沉默中洞悉一切的人来说,能更高效更隐秘地记录,就是最大的认可。
“铁蛋!”
赵癞子最后看向那憨厚的壮汉。
“你小子力气大,腿脚稳当,认死理。
几条商道之间跑腿联络、押送‘要紧货’(情报)、给各处的兄弟送补给,这活就交给你!”
“别的不求,东西必须安全送到!
送到指定的人手里!
敢有闪失,敢丢了,老子扒了你的皮!”
铁蛋放下啃了一半的饼子,用力擦了擦嘴,瓮声瓮气,语气却斩钉截铁:
“大哥!
县太爷!
让俺送啥,俺送到!
谁抢,俺捶死他!
密语……俺……俺使劲学!”
他心思单纯,只知道跟着大哥和县太爷有肉吃,有暖衣穿,还能干“大事”
,比当街溜子强百倍!
看着手下兄弟眼中燃起的、或狂热或沉稳或坚定的火焰,赵癞子心中大石落地,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和责任感。
他猛地一拍瘸腿桌子,震得银锭叮当作响:
“好!
都他娘的是条汉子!
大人看得起咱们这群泥腿子,教咱们通天彻地的本事,给咱们指了条金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