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人的街巷。
他们的目标是为即将远行的兄弟们做最后的准备和嘱托。
在一家早已打烊、但老板就住在后院的骡马行前,赵癞子停下脚步。
“铁蛋,明儿一早,你就去找‘老骆驼’一个常跑西北的老行商,塞给他二两银子,就说想跟他商队去蜀中讨生活,路上帮忙喂牲口扛行李。”
“到了地头,自然有人接应你。
记住,多看少说,把东西捂严实了!”
他塞给铁蛋一小锭银子,“这是盘缠和应急钱,省着点花!
遇到剪径的毛贼,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跑!
保命第一!”
铁蛋用力点头,把银子贴身藏好,瓮声道:
“大哥放心!
俺晓得!”
接着,他们来到城东一家不起眼的成衣铺后门,赵癞子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板。
片刻,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睡眼惺忪的老头探出头。
赵癞子塞过去一块碎银:“王裁缝,照之前说好的,三套半新不旧、料子还行的行商衣服,江南、京城、蜀中各一套!
要快!”
这是为油葫芦、刀疤刘、铁蛋准备的伪装行头。
最后,在靠近北城门的一条漆黑小巷里,赵癞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黑暗中刀疤刘那张凶悍的脸。
“老刘,”
赵癞子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京城是真正的鬼门关,柳老狗手眼通天,爪牙遍地。
你是咱们兄弟里最硬的一条汉子,这把尖刀,大人要插在最要命的地方。”
他解下自己腰间一把带着体温的匕,塞进刀疤刘手里。
这匕短小精悍,刃口泛着幽蓝的光,是周平安赏给他的精钢利刃,远这个时代的工艺。
“拿着防身!
记住,多看,多听,少动!
遇到盘查,就说是北边逃难来的苦哈哈,投奔亲戚。”
“铺子的事,我会派信得过的行商,拿着大人的亲笔信和后续资金去京城找你接头。”
“你的任务就是站稳脚跟,把眼睛耳朵用好!
真到了要命的关头……什么都别管,跑!
活着回来!
铺子可以再开,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刀疤刘接过那把冰冷的匕,紧紧攥在手里,指节白。
他脸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扭曲着,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狂热。
“大哥,”
他声音嘶哑,“我老刘烂命一条,能替大人和您去京城钉颗钉子,值了!
放心,我这条命,阎王爷不收,柳老狗也别想轻易拿走!
他的动静……我盯死了!”
他反手将匕插入靴筒,动作干净利落,仿佛那冰冷的钢铁已经与他融为一体。
三人不再言语,只是用力地互相拍了拍肩膀,无声的嘱托和沉重的信任在寒夜中传递。
赵癞子看着刀疤刘和铁蛋魁梧的身影,裹紧羽绒服,如同两尊沉默的石像,分别融入通往不同方向的黑暗之中。
油葫芦明日一早也会启程,混入南下的商队。
老蔫儿稍晚一步,等蜀道铺子的初步联络点由铁蛋建立起来。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