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爆力。
一身深蓝色的东瀛浪人服饰,宽大的袖口和裤腿被黑色的布带紧紧束住,显得异常利落。
腰间,一长一短两把太刀安静地躺在鲨鱼皮刀鞘内,刀柄缠着深色的鲛皮,透着一股饮血的渴望。
他脸上覆着半张深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
那双眼睛狭长,瞳孔在昏暗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信子,缓缓扫过密室,带着审视、评估,以及一种非人的漠然。
他整个人如同融入背景的幽魂,气息收敛到极致,却比旁边散着浓烈兽性的乌恩其更令人心悸不安。
他面前,只有一杯清水,清澈见底,与他周身的气息形成诡异的反差。
“周平安……”
柳相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密室的死寂。
那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石壁般的沙哑回响,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砸落在桌面上。
“一个侥幸开了窍的田舍郎,一个泥腿子出身的痴儿……竟成了本相榻旁酣睡的恶虎?代县令?呵,跳梁小丑,蹦跶得倒是愈欢实了。”
“燎原烈酒日进斗金,清河新政沸反盈天,连陛下……都在除夕夜宴上提了他一句。”
柳相抬起眼皮,那目光不再浑浊,反而锐利如刀,缓缓扫过乌恩其和九鬼清正。
乌恩其被那目光一刺,下意识地握紧了酒碗,碗中的马奶酒晃荡了一下。
九鬼清正依旧如同石雕,只有面巾下极其细微的起伏显示他在呼吸。
“让他死!”
柳相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九幽寒风。
“易如反掌……只需本相一句话,他的人头,明日便可悬于清河城门。”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出沉闷的笃声。
“但是,”
他话锋一转,如同毒蛇昂,露出致命的獠牙,“若他死得不明不白,若留下半点蛛丝马迹,若被监察司那帮无孔不入、只忠于皇帝的疯狗嗅到一丝味道,尤其是……指向老夫的痕迹……”
柳相身体微微前倾,昏黄的烛光终于照亮了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忌惮与一丝被强行压制的焦躁。
“当今那位,虽老迈龙钟,龙椅上坐了二十年,心肠早已被权谋磨得冷硬如铁!
然,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他若震怒,便是滔天大祸,足以掀翻这大夏朝堂!”
柳相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陛下仅有一子一女!
公主君玉璃,年方十八,深居简出;太子君景琰,不过十岁稚龄!
只需再等两年……最多两年!”
“待龙御归天,幼主登基,这大夏的万里江山,还不是由老夫只手翻转?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捏在掌心,易如反掌!
届时,区区清河,小小周平安,碾死他如同碾死一只臭虫!”
“何必在此时,为了一个疥癣之疾,去触怒那老龙最后、也是最可怕的逆鳞?得不偿失!
智者不为!”
密室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乌恩其粗重的、带着酒气的呼吸。
他显然被柳相描绘的“两年后”
的前景所吸引,眼中贪婪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