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拍大腿,“这才是真正点石成金的手段!
比那织机更甚!
燎原酒是烈火烹油,这琉璃镜?!
是润物细无声的泼天富贵啊!”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狂喜,眼中精光四射,瞬间恢复了那个掌控全局的大商贾本色。
“来人!”
钱万贯声音洪亮,斩钉截铁,“立刻备车!
最坚固的马车!
铺最厚的软垫!
把这三十面宝镜,给老夫小心再小心地装好!”
“调集府中最精锐的护卫!
老夫要亲自押送这批货去洛阳!
不!
去长安!
老夫要亲自去开拓这河南道的琉璃宝镜市场!”
“织机厂那边,继续让二掌柜盯着!
县衙工程队的标段,让老三去跟!
所有事情,都给这琉璃镜让路!”
钱万贯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三十面镜子在洛阳、长安的豪门深闺中,掀起怎样一场席卷金银的风暴!
…………
河北道,幽州城外,柳家柳明辉私人庄园内。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柳明辉懒洋洋地歪在铺着厚厚白虎皮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那枚温润的羊脂玉扳指,眼神有些飘忽。
面前,同样摆放着一面巨大的琉璃镜。
镜子里映出的青年,锦衣华服,面容也算得上俊朗,只是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纨绔气和一丝隐藏的阴郁,破坏了整体的气质。
“啧,这周平安,是真他娘的有本事啊。”
柳明辉喃喃自语,语气复杂。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父亲柳严厉训斥,斥责他在清河县办事不力,不仅没能查清李崇山账册下落,反而让周平安借势而起,甚至得了皇帝青眼。
字字如刀,充满了对他这个“不成器”
庶子的失望和警告。
他也曾恼羞成怒,也曾动过歪心思——比如,要不要在燎原酒的账目上动点手脚,给周平安添点堵,也给父亲那边一个“交代”
?
这念头在他心里盘旋了好几天。
可当这三十面如同神迹般的琉璃镜摆在眼前,当看到周平安那封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诚意满满的信笺(每月供货、百两成本预付、四成利、还免了合作费)时,柳明辉心里那点纠结和阴暗念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了大半。
“一次合作,就甩来一个比燎原酒可能更赚钱的买卖……他图什么?图我柳家的势?他明明可以自己赚得更多……”
柳明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自嘲又带着点无奈的苦笑,“人家这才是大气魄……难怪能成事,我这琢磨着给人下绊子,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他端起旁边案几上温着的燎原酒,狠狠灌了一大口。
辛辣醇厚的酒液滚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
这股热流似乎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也点燃了他骨子里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
的纨绔本性。
“管他呢!”
柳明辉猛地将酒杯顿在案几上,出“咚”
的一声闷响,脸上瞬间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