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放浪形骸的表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扬了扬下巴。
“父亲要查账本?大哥要争权?朝堂上那些破事儿?关小爷屁事!”
“小爷我就知道,跟着周平安这路子走,有酒喝!
有肉吃!
现在还有这能照得人纤毫毕现的宝贝镜子能卖大钱!”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整了整衣襟,对着镜子做了个夸张的鬼脸,“柳明辉啊柳明辉,你就安安稳稳当你的纨绔,吃香喝辣,搂着美人儿数银子,它不香吗?操那份闲心干嘛?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越想越觉得通透,最后一丝因父亲训斥而起的阴郁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捞钱享乐的纯粹兴奋。
他转身对着门外吼道:“来人!
备马!
小爷我要亲自去趟蓟城!
找最好的木匠!
最好的漆匠!”
“给爷把这琉璃镜配上最名贵的紫檀木!
镶上金边!
爷要让它变成整个河北道,不!
整个北地最金贵、最抢手的梳妆台!
金子银子,都给爷滚滚地来!”
暖阁外,寒风依旧凛冽,却再也吹不进柳明辉那颗被“琉璃金山”
和纨绔本性重新填满的心。
什么家族使命,什么朝堂倾轧,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他只想当一个快乐的、富有的、被周平安带着飞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