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看着他运筹帷幄,分派任务;
看着他怒斥敌酋,点燃军心;
看着他接过那罐火药时眼中一闪而逝的、对毁灭力量的掌控与自信…
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涟漪,在她古井无波的心湖深处,轻轻漾开。
她看着周平安手中那柄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芒的钢刀,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战火与信念的星眸,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青阳吐纳……心火过炽……这一关,怕是难了……”
校场上的怒吼还在山间回荡,尘土尚未落定。
点将台旁,铁牛正抡着一柄沉重的开山斧,狠狠劈向一根水桶粗的铁桦木。
斧刃带着沉闷的破风声,“咔嚓”
一声脆响,坚逾精铁的木芯应声裂开一道深痕,碎屑飞溅。
“给俺使劲!
把这帮狼崽子的蹄子,都钉死在这铁刺上!”
铁牛声如炸雷,汗珠顺着他虬结的肌肉沟壑滚落。
他身后,一排二排的汉子们吼着号子,用凿子、铁钎,将削尖的铁桦木拒马桩牢牢楔入预设的石槽。
每一根木刺都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斜指北方,森然如林。
校场边缘,孙山的“游龙”
连队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道迅捷远去的烟尘,直扑鹰愁涧两侧的制高点。
鹰愁涧,那是通往清河腹地的咽喉要道,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中间最窄处形如葫芦口,仅容三骑并行。
孙山知道,营长把最锋利的箭矢交给了他,他必须将每一张追风连弩都变成悬在黑狼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张猛和赵虎各自带着队伍,扛着铁锹、镐头,
沉默而迅地奔向涧口两侧预设的伏击阵地。
那里乱石嶙峋,灌木丛生,是天然的藏兵洞。
他们怀里揣着用油纸小心包裹的“掌心雷”
——那黑乎乎的铁疙瘩,是天雷禁区刚刚送来的“惊喜”
,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感。
李锐则带着五连的神射手们,仔细检查着手中的强弓硬弩,用磨石打磨着三棱透甲箭簇的锋芒。
他们的目光冷静而专注,像潜伏在阴影里的豹子,只等猎物出现,便给予致命一击。
猎杀头狼,这是营长下的死命令。
整个后山,如同一架被瞬间唤醒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在疯狂而精准地运转。
肃杀之气取代了晨练的热血,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却也点燃了胸膛里那团名为“守护”
的火焰。
周平安站在点将台上,寒风卷动他的衣袂。
他没有再看下方忙碌的士兵,目光投向了更北方的天际线,仿佛要穿透那层峦叠嶂,看到那正踏着冰封海岸线滚滚而来的黑色铁流。
“营长!”
吴管家快步走来,他换上了一身半旧的皮甲,腰间挎着长刀。
“赵癞子那边刚传回消息,县城四门已按你的吩咐加固,李捕头带着所有衙役和征召的青壮上墙值守了。
城内谣言暂时压下去了,但人心还是不稳。”
周平安微微点头,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好。
告诉赵癞子,他的‘国安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