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塞外的尘沙,掠过广袤枯黄的金国草原,出呜呜的悲鸣。
一座巨大的牛皮王帐内,牛油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帐中彪悍的身影和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酒气与汗臊味。
黑狼骑领巴特尔,一个如同铁铸般的巨汉,披着沉重的狼皮大氅,端坐在铺着整张虎皮的主位上。
他粗粝的手指捏着一个粗糙的陶碗,碗里是浑浊的马奶酒。
巴特尔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过下方单膝跪地的年轻将领——塔克世。
塔克世生就一副草原狼的凶相,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眉骨斜划至嘴角,更添几分戾气。
此刻,他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领刚刚描绘的“仙境”
和随之而来的天大许诺!
“塔克世,我的雄鹰!”
巴特尔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力,如同闷雷滚过帐顶,“翻过南边那座该死的山,大夏的河东道,青云府下,有一个叫清河的小地方。
那里,如今流淌着一种酒!”
他猛地将陶碗往厚实的矮几上一顿,浑浊的酒液溅出:“比咱们草原上最烈的马奶酒,还要醇厚百倍!
劲道千倍!”
“大夏的皇帝老儿给它赐名‘燎原’!
价比黄金!
风靡大夏十二道,日进斗金,富可敌国!”
巴特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贪婪的嘶吼,“知道那小小的清河县衙库房里堆着什么吗?白花花的银子!
像雪山一样高!
黄澄澄的金锭!
像秋天的草垛一样多!”
“还有那酒窖!
我的长生天啊!
里面流淌的琼浆玉液,足够让咱们整个草原的勇士,醉生梦死整整十年!”
塔克世的呼吸更加粗重,喉咙里出野兽般的低吼,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诱人的酒香,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金银。
巴特尔身体微微前倾,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住塔克世,抛出了最致命的诱饵:“打下它!
塔克世!
人数过多容易暴露,带着你麾下最精锐的三百黑狼骑,不多不少,像狼群扑进羊圈一样,撕碎那小小的清河!
把所有的金银!
所有的美酒!
都给老子抢回来!
一件不留!”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男人都懂的笑意,压低了声音:“等你得胜归来……老子把我最宠爱的小女儿,草原上最娇艳的格桑花,赐婚给你!
让你这头孤狼,也有个暖被窝的伴儿!”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塔克世脑中炸开!
领的女儿!
草原明珠格桑花!
那个他远远望一眼都觉得亵渎的美人!
赐婚给他?!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凶悍,那张刀疤纵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激动得语无伦次,猛地以拳捶胸,出沉闷的响声:
“谢……谢领!
谢领恩典!
塔克世向长生天起誓!
必踏平清河!
掘地三尺!
将所有的金银美酒,连同那县令的人头,都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