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明白!”
吴管家肃然领命。
他深知营长此举的深意——不仅要掩盖血腥,更要彻底消毒,防止疫病滋生。
生石灰遇水发热,能有效杀灭腐尸带来的病菌。
“还有,”周平安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收敛己方牺牲士兵遗体的地方(虽然只有十几人轻伤,但仍有两位士兵伤势较重,在简单包扎后被抬了下去),“阵亡将士,厚葬于后山英烈冢。
抚恤加倍,其家人,由县衙和营里共同奉养,直至终老。
伤残者,妥善安置,优先安排工坊职司,绝不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营长仁义!属下代兄弟们,叩谢营长!”
吴管家和远处的王瞎子眼眶微红,郑重地躬身行礼。
周围的士兵听到这番话,打扫的动作都微微一顿,看向周平安的目光中,感激与忠诚更加炽热。
安排完战场善后,周平安与墨离离开了这片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鹰愁涧,在警卫班的护卫下,返回了后山深处的陆军特战营驻地。
军营里,气氛同样凝重而肃杀。
士兵们虽然取得了空前的大胜,但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每个人的眉宇间都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东西。
训练场上,依旧有士兵在加练,喊杀声带着一股狠劲。
周平安没有回自己的营房,而是径直走向营区中心,那块新开辟出来的、用红砖和水泥砌成的巨大影壁墙前。
这堵墙足有三丈宽,一丈多高,墙体厚实坚固,表面用水泥抹得极其平整光滑,再经过仔细打磨,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青灰色光泽,如同巨大的砚台,这便是周平安口中的“洋灰墙”。
它矗立在营区最醒目的位置,正对着校场,是周平安早就计划好的“精神图腾”所在。
此刻,墙前已经准备好了东西:
几个大木桶,里面是粘稠、鲜红如血的朱砂漆;
几把崭新的、用猪鬃特制的大号排笔;
还有一架结实的木梯。
周平安走到木桶边,拿起一把沉甸甸的排笔,在浓稠的朱砂漆里蘸饱。
鲜红的漆液顺着笔尖滴落,如同滚烫的血珠。
他深吸一口气,踏上木梯。
墨离静静地站在梯子旁,仰头看着他。
铁牛、张猛、赵虎、孙山、李锐等连排长,以及许多结束训练或打扫归来的士兵,都默默地围拢过来,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那堵光洁如镜的灰墙上,聚焦在周平安手中的朱砂笔上。
整个军营,落针可闻。
只有远处山风穿过林梢的呜咽,和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声。
周平安站在梯子上,目光沉凝如铁。
他缓缓抬起手臂,饱蘸朱砂的排笔,如同出鞘的利剑,稳稳地落在了冰冷光滑的灰墙上!
笔走龙蛇!力透墙背!
鲜红如血的朱砂,在青灰色的墙面上,留下了第一个铁画银钩、气势磅礴的大字——掉!
接着是第二个字——皮!
第三个字——掉!
第四个字——肉!
“掉皮掉肉不掉队!”
七个鲜红的大字,如同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