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一耸肩,“我可以保证。”很快我们就能鉴定真假。但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接受暗无天日的余生。“或许,我是说,你可以让我呆在你……”
突然,恶心感涌上喉头,她立即住嘴。身为通灵者,德拉清楚这是身体主人在竭力抗拒。某些话触及了底线,他的本能在强烈反对。
……
当他意识到眼前的黑暗可能并非暂时,恐惧自幽暗中滋生,带着他上浮。
有一个短暂的刹那,尤利尔找回了自我。他气喘吁吁,靠在墙上感受木头的粗糙和温度。空气中有股霉味,床单传来阵阵潮气;窗外太阳落山,光线昏暗,隔壁阳台的噪音像是在磨指甲。我回来了。他瞪着双手,看着它们不再颤抖。我回来了。她走了吗?
但一阵寒意自肌肤掠过,尤利尔汗毛乍起,被凉风灌进了骨髓。
“不行!”尤利尔脱口而出,“我们得谈谈,德拉……不。快出去!”他跌在床上,只觉头疼欲裂,彷佛有一千根针轮流刺入头脑。“不!该死。不!”
他勐地起身,肢体中的求生本能驱使它们活动起来,试图逃离此地。咣当。结果无疑是撞上物件。学徒惊恐地后退,被椅子绊倒。
“出去!”他吼道,“不!不!别回来!”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他重新吞噬……
……
砰砰砰!墙壁震起来。“动静小点儿!”隔壁传来叫声,“我听得见。”
“抱歉。”她同样高声回应,一边关上窗。
房间更暗了,她翻出蜡烛,点燃火芯。橘黄光晕倒映出大团阴影,她听见老鼠跑过横梁,细长的尾巴掠过头顶。
无需交流,德拉已知道他后悔了。
但房间安静下来,夜晚是幽灵精魅的时刻。自从在幽灵公馆发现高地女巫的踪迹以来,她再没有过如此安宁。职业之路的阻塞,积攒路费的艰辛,以及最终全盘皆输的绝望,德拉在惊慌和焦虑中度过每一天。很快,通灵者意识到自己唯有一条路可走。
她想起四处投稿时受到的冷遇。出于神秘生物的身份,没人敢不执礼数,但他们的目光充满抗拒,充满轻蔑,充满无可奈何!直到一家出版社接收了她,为助力自身与教会联动的慈善事业。
人们根本不理解其中价值,难道这能怪我吗?凡人只会买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