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杖尖端偏移的瞬间,雷煌的右眼义镜捕捉到一串断续频段。
三个字穿透残余能量流:“圣像动了。”
他无法回头,身体已近乎半透明,神经脉络在虚空中泛着微弱蓝光。
但脊椎深处那道由欧米伽留下的熵减代码自动激活,牵引衔尾蛇权杖将公式投射至地球大气层边缘。
一道无形矩阵悄然展开,如同古老符文在真空中缓缓苏醒。
地球上,第一滴金色液体从帝皇圣像的眼眶滑落。
不是熔金,也不是血浆,而是一种介于物质与能量之间的流体。
它沿着雕像面颊无声流淌,在重力作用下本该坠地,却在触地前悬停,继而向上漂浮。
一座、两座、千座——全球所有圣像同时流泪,液滴升空聚合,空气中开始凝结出棱柱状结构。
艾德琳靠在断裂的桥体残骸上,双眼失焦,项圈早已熔毁,皮肤下的腐蚀纹路静止如枯藤。
她感知不到光,却察觉到某种频率正在穿透宇宙真空,直抵意识底层。
那是她童年时跪拜过的圣堂钟声,混杂着母亲低语的祷词。
“不对……”
她喃喃,“它们不是在哭泣。”
是回应。
凯莉斯的一块骨翼碎片靠近雷煌眉心,轻微震颤。
残存意识通过量子纠缠将视野共享:她“看”
到了新方尖碑成型的过程——并非由石料堆砌,而是由无数记忆片段编织而成。
每一滴金色液体都承载一段被遗忘的历史:火星角斗场中人类与异星奴工并肩作战的画面、灵族先知自愿封印自身于地核的仪式、机械教徒焚毁stc原件时的沉默跪拜。
碑成之刻,无风自鸣。
碑文浮现,非刻非写,而是以某种原始编码直接烙印在空间结构中:
“静滞长城的基石,是舍弃帝位的勇气。”
雷煌的义眼中数据狂涌。
分析结果显示,这些金色液体含有凯莉斯修复骨翼所需的磁场共振波,也夹杂着艾德琳早年释放灵能时的独特波动模式。
三者能量印记交织,构成一种越种族与信仰的共鸣协议。
这不是神迹。
是召唤。
艾德琳抬起手,指尖掠过颈间项圈残片。
金属早已失去光泽,但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第一次站在高领主广场仰望圣像的情景。
那时她还不知道审判庭的存在,只觉得那尊雕像孤独得令人心痛。
它背对王座,面朝深渊,双手交叠于胸前,仿佛在守护什么,又像在拒绝什么。
“原来……”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宇宙背景辐射吞没,“你不是来统治的。”
话音落下,项圈最后一块碎片崩解,化为尘埃飘散。
就在这一刻,她“看见”
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灵魂直接读取碑文背后的真意。
静滞长城并非由科技或武力建造,而是由历代觉醒者自愿剥离权力核心所形成的集体意志屏障。
每一次文明濒临失控,总有人选择退位、封印、沉寂——他们放弃成为神的机会,只为让火种延续。
雷煌感受到一股新的震荡波自地球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