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的视线重新聚焦在那枚转向深空的星尘残片上。
它静止于轨道边缘,裂痕贯穿晶体,像一道被强行刻入命运的判决。
他的头颅仍是唯一完整的实体部分,其余躯干早已化作游离的量子态粒子,在相位锁链编织的囚笼中缓缓流转。
六根灵骨柱释放的频率开始规律震荡。
每一次脉冲都穿透太阳内部磁场,将他的意识钉回锚点。
但这种稳定并非安宁——相反,它是一次次将他撕开又缝合的循环。
记忆随着能量潮汐翻涌:火星角斗场的沙砾嵌进掌心,机械教义眼初次启动时的灼烧感,艾德琳最后一次触碰他额头的温度……这些片段不受控制地浮现、断裂、重组。
左臂旧疤突然抽搐。
那是伏尔康基因沉睡的位置,也是他仅存的物理记忆载体。
他主动将残存的神经映射沉入疤痕深处,借三百年前觉醒时的痛觉重建自我轮廓。
电流从虚无中炸开,沿着早已不存在的肌肉纤维传导。
这一次,他没有抗拒疼痛,而是以武道呼吸将其纳入节律。
蓝白电光在他眼眶边缘跳动。
机械义眼虽已熄灭大半,仍残留着微弱的数据捕捉功能。
当第六次脉冲袭来时,他捕捉到一个异常——锁链的压制频率与太阳黑子活动周期存在o3秒的相位差。
这个误差极小,却足以成为突破口。
他开始调整呼吸节奏。
每一次吐纳都模拟火星古寺中的导引术,引导体内残余的磁场共振。
起初毫无反应,直到第七个周期,一颗位于东经117度的日珥提前喷,轨迹偏移了12弧分。
这不是巧合。
“原来如此。”
他在意识中低语,“我不是能源,我是节拍器。”
太阳核心的磁暴并未减弱,反而因他的适应而加剧。
每十二小时一次的强制形态轮回如期降临。
上一次退化结束于少年体,这一次,当他再度睁开眼,身体已恢复百万匹武者的巅峰状态——肌肉膨胀,骨骼强化,右臂爆出足以扭曲局部引力场的电磁涡流。
但仅仅七秒后,这具身躯就开始崩解。
皮肤褪色,筋骨收缩,力量如退潮般抽离。
最终定格为十三岁少年的模样,赤足悬浮在囚笼中央,衣衫褴褛,唯有左臂烙印泛起微光。
机械义眼自动记录下每次转换前的最后一帧画面。
这次是“守门者”
三个字,在视网膜上留下短暂残影。
当他以少年之躯苏醒,瞳孔立刻回放这段信息。
记忆随之接续。
他又试了一次。
故意延迟半秒释放能量,在第八轮循环中制造一次微型日珥爆。
方向精确对准凯莉斯星尘环的第三节点。
高能粒子流撞击瞬间,七枚主要碎片骤然排列成螺旋星座,持续三秒后散开。
可就在消散刹那,雷煌看见了别的东西。
那不是预知,也不是警告。
而是一种编码方式——星尘反射太阳风的角度、间距、振动频率,构成一组完整的量子信号阵列。
它们传递的不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