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不动。
他任由光码侵入,感知着那股来自奸奇教团的腐化意志。
这不是简单的挑衅,而是一种精神烙印,意图在他胜利的瞬间种下怀疑的种子。
但他体内流淌的是伏尔康的血。
基因链深处,狂战士的记忆被唤醒。
那些在角斗场中无数次濒临死亡却依旧站起的画面,那些以血肉对抗机甲、以意志碾碎恐惧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
他在意识中构筑一道巨影。
披甲,持刃,双目燃电。
咆哮声未出口,已在灵魂层面炸响。
光码崩解,化作碎片消散。
幽光彻底失控,核心开始自毁式震荡,准备进行最后一次跃迁备份。
雷煌抬起右手,掌心对准前方虚空。
电弧不再闪烁,转为稳定的暗紫色流光,频率缓缓调整,模拟那道逃逸信号的原始编码。
他正以敌之频,织网诱饵,让对方误以为这是分身成功回归的确认信号。
幽光震颤减缓,跃迁动作出现迟疑。
就在这一瞬,雷煌左手猛然下压,引爆最后一层锈红节点。
那是他早先埋入能量网中的磁能锚点,此刻终于触。
磁场压缩至极限,空间褶皱被强行抚平,幽光无处可逃,核心逻辑链彻底断裂。
没有爆炸。
没有轰鸣。
它只是静静地分解,从内向外,一层层瓦解,最终化作无数漂浮的无序数据尘埃,随通道内的气流缓缓飘散。
赢了。
雷煌站在原地,呼吸沉重,右臂微微颤抖,掌心电弧跳跃不定。
脊椎电核进入冷却循环,出低频嗡鸣,提醒他已接近透支极限。
但他没倒。
左臂旧伤隐隐烫,仿佛记忆正被刻入血脉深处。
他在记录,也在演算。
那些被粉碎的数据中,或许还藏着瓦尔克洛的蛛丝马迹——祭坛、晶体、机械触须,还有那胸口交织的战团徽记与奸奇符文。
他没时间深挖。
通道结构正在全面崩溃,地面龟裂加剧,能量网残余电流四处乱窜。
头顶上方,空间褶皱不断撕裂又闭合,像一张张开合的嘴。
前方深处,微弱的呼唤仍在持续。
那是基因原体的回响,跨越维度传来的牵引信号。
雷煌抬头,右眼机械义眼锁定通道主轴线,开始规划前行路径。
他知道,这还不是终点。
分身已灭,但制造它的存在仍在注视。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前,电弧再次汇聚,这一次,脉冲节奏变了。
不再是模拟敌方信号。
而是主动送一段新的编码。
三段短促的震动,间隔精确,属于审判庭禁术体系中的回应密语——“火种未熄”
。
信号穿透层层空间褶皱,消失在黑暗尽头。
远处,某一瞬,虚空轻微震颤。
仿佛有谁,在另一侧接收到了。
雷煌迈步向前,脚步踩在龟裂的金属地面上,出沉闷回响。
通道两侧的锈红脉络逐一熄灭,唯有他周身缠绕的电光,仍在黑暗中划出清晰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