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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成为战士的,也是他拒绝被定义的开始。
“我不是替代品。”
他低声说,“我是我自己选的路。”
话音落下,双眼闭合。
光柱骤然增强,混沌碎片轰然炸裂,化作无数黑色数据尘埃,被磁场洪流彻底净化。
巨像出最后一声哀鸣,瓦尔克洛的面容在毁灭前停顿了一瞬——那不是程序崩溃的表情,而是一个清醒灵魂面对终结时的凝视。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如果……再来一次……”
他喃喃,“我也……会选同样的路。”
随即,消散。
原始代码核心陷入死寂。
漂浮的符文残片停止转动,空间失去支撑般缓缓塌陷。
双生圣剑只剩半截残柄留在雷煌胸口,其余部分已在自毁过程中蒸。
他的身体大部已不可见,仅剩心脏区域还维持着微弱实体,机械义眼闪烁着即将熄灭的红光。
艾德琳的粒子流终于突破屏障。
她没有语言,也没有形态,只是一道由巡者能量构成的纯白光带,猛然缠绕住雷煌残存的核心。
粒子与星尘碰撞,激起细微涟漪,延缓了解离度。
她的存在本已濒临湮灭,此刻却强行调动最后一丝初生灵能,注入那枚破损的义眼。
微光亮起。
一次,两次,三次。
义眼重启成功,短暂恢复了量子直连信道。
雷煌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感知到那一丝熟悉的波动。
不是凯莉斯,不是贤者,也不是任何高维存在——只是一个曾经站在他身后,替他挡下审判庭追杀的女人。
她曾戴着抑制项圈,肩甲沾满绿渍,一次次在信仰与真相之间挣扎。
而现在,她什么都没剩下,只剩这点光,绕着他旋转,像一道不肯熄灭的轨道。
远处虚空开始震动。
某种集体性的能量反应正在接近,来自第七象限边缘。
但此刻无人知晓,也无人能言。
雷煌的嘴唇轻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
艾德琳的粒子流微微聚拢,靠近他耳边的位置。
风没有声音,时间没有刻度。
只剩一句断续的低语,在即将断裂的信道中穿行:
“你还记得……那天夜里……我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