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的指尖扣住残剑柄,脚掌落下的一瞬,彩虹桥剧烈震颤。
他的身体如沙粒般剥落,每一丝量子结构都在时间乱流中被拉成细线,向四面八方延伸又断裂。
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倒在不同战场——冰封的轨道站、熔岩翻涌的地核城、漂浮在死星残骸中的静滞塔尖。
那些死亡从未终结,只是被轮回掩盖。
他不再抵抗。
握剑的手松开又收紧,指节划过剑脊上那道由伏尔康基因与灵骨共振刻下的裂痕。
记忆锚定在火星角斗场的夜空下,少年跪地仰望的那一帧画面成了唯一支点。
风沙卷着铁锈味刮过脸庞,真实感刺入神经。
桥体崩解,最后一段光脉在他脚下化作尘埃,坠落终止。
他站在了原点。
荒原无边,破损的钢铁围栏歪斜插在红土里,远处高墙早已坍塌,只余几根支撑柱冒着微弱电弧。
正中央的地面上,一块直径百米的圆形基座缓缓升起,表面布满交错的符文槽。
那些纹路不是雕刻而成,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嵌合拼接——每一片都带着熟悉的圣剑残痕。
基座中央,球体浮现。
它不光,也不热,却让整个空间陷入凝滞。
空气像被抽走重量,声音消失,连风都停在半空。
雷煌知道这就是热寂核心,不是机器,也不是生命,而是所有宇宙对“守护者”
的执念凝聚成的循环中枢。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持续万年的错误修正。
低语响起。
“你曾誓要守住一切。”
声音来自他的记忆深处,是第一次觉醒磁场时听见的机械教祷文变调。
“静止才是永恒,变化即是毁灭。
重启囚笼,重铸长城,让文明在安全中延续。”
雷煌抬起右手,机械义眼的符文环开始逆向旋转。
投影展开,一层层数据剥离而出。
他看到那声音并非出自意志,而是一段远古程序的回放,用伏尔康基因密钥伪装成启示。
真正的热寂核心从不说话,它只是执行——将每一个接近真相的生命拖入静止的牢笼。
他想起凯莉斯骨翼插入心脏时闪现的画面:灵族女子折断自己的翼棱,塞进人类胚胎舱。
那一刻她不是在拯救某个种族,而是在种下一个变量。
一个能打破“固定守护者”
机制的生命体。
守护不是阻挡变化。
而是成为变化本身。
他向前一步,地面震动。
热寂核心收缩一圈,周围的圣剑碎片开始移动,重新排列成一道锁链图案,直指他的胸口。
量子牵引力骤然增强,试图抽取他残存的本质来维持循环运转。
他的左臂彻底透明,肌肉与骨骼化为流动的数据流,被强行剥离躯壳。
雷煌冷笑。
左手猛然将残剑插入地面,剑柄与基座符文槽精准咬合。
刹那间,体内最后一丝量子能量逆向爆,顺着剑身注入核心结构。
这不是攻击,而是干扰——以伏尔康基因序列作为病毒代码,破坏其逻辑闭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