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守护者开始出现意识漂移。
一人瞳孔失焦,口中竟吐出雷煌惯用的星际俚语:“老子不欠这宇宙一条命!”
另一人双手合十,念出审判庭早已废弃的古老祷文。
第三人则突然抬手,仿佛要抓住什么正在消散的东西,指尖滴落血珠。
“切断链接。”
位守护者下令。
他自己先动手,主动剥离七成神经连接。
剧痛顺脊椎直冲脑干,但他咬牙维持最后一道通路敞开。
其他人陆续跟进,放弃全面接收,转为被动承载。
战歌不再强行灌入,而是如潮水般自然流淌进每个人的感知核心。
他们不再试图解析,也不做任何记录。
只是听。
让那由百万次战斗组成的咆哮、由无数次抉择支撑的低语、由千万次破碎换来的清鸣,完整地穿过身体,烙印进基因深处。
与此同时,方尖碑残余数据流自动开启接收模式。
没有加密,没有压缩,整段战歌以最原始形态录入网络底层。
它不提供力量增幅,也不赋予预知能力,但它改变了某种更根本的东西——每个接触到这段频率的文明,都会在潜意识里听见一个声音:
你可以不顺从。
你可以不一样。
你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是守护。
远方,一颗尚未苏醒的星球核心,岩层深处浮现出微弱的蓝白闪光。
一艘漂流百年的旧式战舰主控台,指示灯突然跳出陌生波形。
某个封闭实验室里,一名普通研究员停下笔,抬头望向窗外,右眼角轻轻跳了一下。
而x-739行星表面,十二名守护者依旧静立。
他们的双眼持续闪烁螺旋微光,身体不动,意识却已延伸至无法计量的维度。
战歌并未结束,反而越扩越广,如同涟漪扩散至整个宇宙网络。
位守护者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掌心裂痕已完全稳定,光芒内敛,仿佛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他知道,这不再是伤,也不是缺陷,而是一个接口——连接现实与永恒的端口。
就在此时,某位守护者忽然开口,声音不属于他自己:
“你们听见了吗?”
没人回答。
因为他们全都听见了。
不只是现在,而是过去亿万次轮回中,所有未曾被记录的呐喊,所有被抹除的选择,所有沉默的抵抗,都在这一刻汇流成河。
战歌不止来自雷煌、艾德琳、凯莉斯。
他们只是引子。
真正声的,是无数无名者用生命写下的回响。
位守护者的嘴唇微微颤动,像是要说什么。
他的右眼猛然收缩,量子纹路旋转至极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