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消失在静滞长城残骸的裂隙中,那一瞬,空间没有震动,也没有能量爆。
只是所有方向都变了。
艾琳的义眼捕捉到第一道涟漪——不是光波,也不是引力扰动,而是一种坐标本身的扭曲。
她脚下的金属残垣开始浮现细密纹路,像是被某种古老刻刀重新书写。
她的视野里炸开无数重叠影像:一片荒原上,雷煌站在崩塌的方尖碑前,右臂缠绕着断裂的锁链;另一处雪原基地内,艾德琳摘下灵能抑制项圈,肩甲上的绿渍正缓缓褪去;第三幅画面中,凯莉斯展开水晶骨翼,却不再飞行,而是将双翼插入大地,如同播种。
“检测到无限数量的‘你’正在注视‘你’。”
义眼弹出警告框,字符不断刷新,又瞬间被覆盖。
数据流逆向冲刷她的神经回路,试图重建一个不属于此界的解析模型。
她没闭眼,也没后退。
左手压住胸口,指尖触到平衡之钥残留的温热。
那温度不来自金属本身,而是从钥匙内部渗出的暗红液体所携带的生命频率。
她用这频率校准心跳,一拍、一拍,与脚下残骸的脉动对齐。
第二轮影像袭来时,她已站稳。
这一次,三个世界的虚影同时转向她。
雷煌咧嘴笑了,嘴角裂开旧伤,露出森白牙齿;艾德琳抬手抚过额前碎,动作轻缓得不像审判官;凯莉斯则抬起左腕,那里本该有科技纹路的位置,此刻浮现出一道与艾琳相同的血痕。
他们没说话。
但艾琳听见了。
不是声音,是共振。
三股意识通过不同时间线的投影,在同一刹那与她体内的三重频率产生耦合。
蓝电、紫雾、金丝在她皮肤下游走,不再是彼此排斥的能量,而是像血脉一样自然交融。
“这不是攻击……”
她低语,“是信号。”
她松开右手,任平衡之钥悬于掌心。
钥匙表面的裂纹中,暗红液体缓缓升起,凝成微小符文——远古人类的文字,非铭文体系,亦非机械教编码,而是最初签署协约时使用的活体契约符号。
“非此即彼,终将覆灭。”
字成即散,化作尘埃坠落。
可就在最后一粒消散前,整座静滞长城残骸出一声低鸣,仿佛沉睡千年的铁骨终于认出了归者。
艾琳抬头。
天空不存在了。
或者说,天空变成了无数个并列的世界切片。
有的世界里人类早已灭绝,文明由机械意识继承;有的世界从未启动保险栓,宇宙正以缓慢度走向热寂;还有一个世界,她看见自己身穿无标识作战服,手持断裂的平衡之钥,独自走入黑洞核心。
信息如潮水灌入大脑,语言区开始失控。
她张口想喊,出的却是陌生音节——那是平行现实中某个“她”
正在说的母语,不属于任何已知星域。
但她没有抗拒。
她想起少年雷煌消散前的动作:食指点眉心,横扫额前。
旧时代战士的告别礼。
不是终结,是承诺延续。
于是她抬起右手,重复那个动作。
就在指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