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清澈得仿佛能倒映出人心底最深的角落。
“白默,”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说你想当救世主,这四百多次轮回,你都在为这个目标拼命,对不对?”
白默默然点头。这是他的宿命,他的枷锁,也是他唯一确认的,存在的意义。
她忽然凑近了一些,紧紧盯着白默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可白默,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想当的救世主,到底是别人眼里那个金光闪闪、无所不能的符号,还是你自己心里觉得‘我就该这么做’的救世主?”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白默的心上:
“在别人眼里——比如在我眼里,在裁缝女眼里,甚至是在那位最高傲的凯撒陛下眼里,你已经是个非常、非常合格,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救世主了。你救了多洛斯,救了我,救了那么多原本会逝去的生命……”
“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你自己呢?”
白默擦拭剑刃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四百多个轮回积累下来的沉重与疲惫,似乎在这一刻,被这句最简单、最直接的质问,撬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你太在意过去了,那些你没能救下的,那些你视为失败的记忆。你又太焦虑将来了,下一个轮回该怎么办,世界会不会再次重蹈覆辙。”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又指着庭院里那棵在晚风中簌簌落叶的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