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盯着手腕上的黑线,它正一寸寸往上爬。
他把手塞进裤兜,不让别人看见。
帐篷外的纸墙刚建好,老吴头在里面忙活,泡面猴蹲在铁皮猪背上打哈欠。
他转身走向饭桶,拍了下它的脑袋:“老伙计,得你出马了。”
饭桶哼了一声,用鼻子拱开江无涯的手。
它低头闻了闻那道黑痕,耳朵抖了抖,突然掉头撞向仓库门。
“哐”
一声,门开了。
它叼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支真空试管和采血管——之前清理医疗站时它偷偷藏下的。
江无涯愣住:“你还记得这个?”
饭桶没理他,把试管塞进嘴里,转身就往排水管方向走。
江无涯赶紧跟上去,在通道口塞给它一包荧光粉,“顺着泡面猴撒过的路线走,别硬拼。”
饭桶点点头,钻进地下管道。
三公里外,废弃动物园的喷泉池边长满了杂草。
饭桶从排水口探出头,四周静悄悄的。
它贴着墙根前进,经过倒塌的虎舍时,忽然停住。
地上有一只野兔尸体,脖子被咬断,但身体还有温度。
它小心翼翼用獠牙刮取伤口渗血,滴进试管。
血刚装好,远处传来低吼。
三只豹形异种出现在视野里,耳朵直立,鼻孔翕张,明显察觉到了活物气息。
饭桶叼紧试管,故意踩断一根枯枝。
“咔!”
声音响起那一秒,三只异种同时转头,扑了过来。
饭桶转身就跑,体型虽大但度不慢。
它沿着原路狂奔,身后追兵越来越近。
跑到半路,它猛地拐进一条窄缝,那是铁皮猪ear1ier挖的地道入口。
它钻进去,一路翻滚,把试管死死压在脂肪囊下。
追兵卡在洞口,怒吼连连。
饭桶喘着粗气爬出来,浑身是伤,嘴角流血,但嘴里那支试管完好无损。
它拖着身子往回赶,路过哨塔时,童童正趴在栏杆上张望。
“江哥!
饭桶回来了!”
江无涯冲出工坊,看到饭桶撞开纸墙冲进来,全身多处撕裂,走路一瘸一拐。
它把试管放在地上,用鼻子推到江无涯脚边,然后趴下,呼吸沉重。
“干得好。”
江无涯蹲下来摸它的头,“回去睡会儿。”
饭桶眨了眨眼,还想站起来,试了两次没成功,最后只是用鼻子轻轻拱了下江无涯的手。
老吴头接过试管,手有点抖。
他走进临时搭的实验台,铺开工具:玻璃片、滤纸、酒精灯、注射器。
他还用饭桶的粪便凝固液做了个隔热层,防止温度过高破坏血清活性。
“这玩意儿真能行?”
江无涯问。
“死马当活马医。”
老吴头说着,把血液滴入反应皿,架在微火上烘烤。
血浆慢慢分离,颜色由暗红转为淡黄。
老吴头用滤纸过滤杂质,再用注射器提取上层清液。
整个过程没人说话,只有酒精灯燃烧的“滋滋”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