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把林二闪交给张婶时,天还没亮。
高压塔下的遮蔽区堆满了应急物资,老吴头正带着人检查滤水装置。
他没多留,只说了句“下面有东西在传信号”
,就转身走了。
童童蹲在角落啃泡面,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江无涯腰间挂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包卫生纸和再生滤纸包。
“你要下去?”
她问。
“嗯。”
江无涯拍了拍肩上的卫生纸鹤,“就我们三个。”
纸鹤抖了抖翅膀,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在回应。
他们从实验室废墟侧面的通风井爬下去,铁梯锈得厉害,踩一脚就往下掉渣。
江无涯走在前面,一手扶墙,一手护着童童。
纸鹤飞在头顶,翅膀展开像一把小伞,随时准备挡落石。
通道越走越窄,空气开始闷。
江无涯闻到一股怪味,像是臭鸡蛋混着烧塑料。
他立刻抬手示意停下。
“别动。”
话音刚落,脚下地板猛地一沉。
咔嚓一声,整块金属板塌了下去,露出下面黑漆漆的坑洞。
黄绿色气体从四面八方喷出来,贴着地面蔓延。
“毒气!”
江无涯一把抱起童童滚向墙角,外套撕下一角,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吐出来,再用水壶浇湿,捂住口鼻。
童童咳得直抽,眼泪直流。
纸鹤受惊乱飞,撞在墙上又弹回来,羽毛都被腐蚀出小洞。
江无涯喘着气摸出塑料袋里的再生滤纸包,对空中喊:“缠管!
封口!”
纸鹤一个急转,冲向最近的通风口。
双翼张开,像一层厚膜裹住出风口。
它体内纤维腺体启动,分泌出黏性泡沫,泡沫遇空气迅凝固,形成一道防火密封层。
第一个口被堵住了。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纸鹤来回穿梭,翅膀边缘已经开始焦黄卷曲,但它没停。
江无涯靠着墙喘气,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能感觉到毒气在慢慢渗透,虽然度变慢了,但还在进来。
“撑不住……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他抹了把脸,伸手去拆管道阀门。
合金锁死,纹丝不动。
童童趴在地上,忽然抬起手指着头顶:“那个螺丝……松了。”
江无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通风管交叉处有个连接螺栓,确实有点晃。
“你能打中?”
“我打过会飞的丧尸头。”
童童从裤兜掏出弹弓,又摸出一枚铁钉,“你扶稳我。”
江无涯半蹲下来,背对着她。
童童爬上他的肩膀,双手拉满皮筋,瞄准。
“稳住啊。”
江无涯咬牙。
“闭嘴。”
童童眯起一只眼。
嘣!
铁钉飞出,精准击中螺栓。
金属震动声响起,整段管道剧烈摇晃。
主阀失去平衡,咔的一声自动闭合。
江无涯立刻挥手:“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