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屏幕一片漆黑,江无涯盯着那串停止跳动的倒计时,拳头攥得咯吱响。
铁皮猪的炉温曲线还在颤,熔纸进度卡在87,像根扎进肉里的刺。
他抓起桌角最后一卷卫生纸,直接撞开主机房通道门。
酸雾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咙紧,眼睛睁不开。
他摸着墙往前爬,手心蹭到湿滑的锈迹,整条胳膊都麻了。
滤网撑不了十分钟。
他必须让净水管道活起来。
通风检修口就在前方,他抽出螺丝刀撬开盖板,钻进夹层。
热浪裹着焦味冲上来,视线模糊成一片黄雾。
他靠着记忆往前挪,指尖终于碰到控制阀——接口断了,金属茬口像被咬烂的骨头。
“操。”
他低骂一声,额头抵在冰冷的管壁上喘气。
就在这时,梯子传来轻微响动。
一个脑袋从下方探出来,蒙着湿布,只露出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
是童童。
她手里举着个金属零件,声音闷在布里:“陈叔叔说……让我来送备用阀。”
江无涯一把接过,手指抖。
这玩意他见过,老式水压调节器的副阀,早就淘汰了,没想到陈卫生还留着。
“他人呢?”
“在操作台后面,不动了。”
童童往上爬了两格,“他说如果信号断了,就把这个装上,然后按绿色按钮。”
江无涯把阀拧进接口,咔哒一声锁死。
他伸手去够墙上的启动开关,指尖刚碰到按钮,突然听见头顶“滋啦”
一声,一块天花板边缘开始剥落,酸雨滴下来,在控制箱上烧出一个小洞。
“泵还没通电!”
他吼。
童童立刻翻身下梯:“我去接线!
陈叔叔画了图!”
她消失在雾里。
江无涯趴在地上,顺着管道往前摸,找到循环泵的电源接口。
电线裸露在外,绝缘层全烂了。
他撕下制服袖子缠了几圈,刚接上,电流猛地一窜,手臂震得差点脱臼。
但他没松手。
泵轮开始转动,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水流进了系统,可出来的还是绿汤,混着絮状物,像泡烂的菜叶。
“不行!”
童童在远处喊,“过滤层没用!
纸散了,炭堵死了!”
江无涯抹了把脸,脑子飞转。
他想起陈卫生之前总拿卫生纸鹤做实验,说什么“再生膜结构稳定”
。
他又想起饭桶拉出来的粪便能催生变异作物——那里面是不是有某种菌群?
他拍了下手腕通讯器:“外面的人!
去取饭桶的新鲜粪便!
要刚拉的!
快!”
五分钟后,一只泡面猴从通风口跳进来,爪子里捏着个塑料袋,脸上写满嫌弃。
江无涯不管那么多,打开袋子,舀了一勺黑乎乎的东西,兑水搅成泥浆。
他顺着滤芯观察窗看进去,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纸纤维和木炭颗粒,结构松散,根本拦不住杂质。
“得把菌液打进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