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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柱没笑。
他盯着江无涯,看了五秒,突然转身,从背后抽出一把钢笔。
不是普通的笔,是用钢筋磨的,笔帽还是子弹壳改的。
他单膝跪地,把笔递出去。
“您才是真正的立法人。”
笑声戛然而止。
江无涯没接笔。
他看着赵铁柱的膝盖压在碎石上,右臂义肢关节吱呀响了一声。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这人,对方带着掠夺者冲进小区,为了一卷卫生纸差点砍了陈卫生的手。
现在他跪在这儿,用血写字,为孩子立规矩。
江无涯伸手,接过笔。
他没写在纸上,也没写在布上。
他弯腰,把笔尖戳进链条锯旁边的地里,一笔一划写下:
“第三条:所有灵契兽,不得无故伤害。
违者,罚十包泡面。”
写完,他抬头。
“尤其是饭桶。”
他又补了一句。
这次没人笑。
张婶已经缝到第三针了。
她把血书上的破洞一针一线补好,嘴里念叨:“规矩要结实,像咱们跳广场舞的队形一样整。”
她抬头看了江无涯一眼:“江干事,你说这宪章叫啥名?总不能叫‘链条锯条约’吧?”
江无涯还没开口,赵铁柱站了起来。
“叫联邦宪章。”
他说,“从今天起,我们不是掠夺者,不是幸存者,我们是联邦。”
“联邦?”
有人小声嘀咕,“连个屋顶都没有,算啥联邦?”
江无涯把钢笔插进后腰,拍了拍手。
“有泡面,有水,有人。”
他说,“够了。”
他转身走向林小闪,弯腰检查冷藏舱的温度表。
指针在黄区边缘晃。
他皱眉,抬头对张婶说:“找人拆两台冰箱,把压缩机搬来。”
“马上办!”
张婶一挥手,两个大妈蹽腿就跑。
江无涯又看向赵铁柱:“铁柱,你的人会焊钢板吗?”
“三百个建筑工出身。”
“那就连夜焊个恒温箱。
林小闪不能醒过来现头秃了。”
赵铁柱咧嘴一笑:“保证让她电得你外焦里嫩。”
江无涯也笑了。
他刚想说话,忽然感觉裤兜一热。
他掏出来一看,是那捆泡面。
包装袋正在冒烟。
不是着火,是内部热,像有什么东西在激活。
他赶紧剥开一层,现最底下那包面饼底下,压着一枚金属片。
很小,指甲盖大,上面刻着一行字:
“系统休眠中,紧急协议启动:物资储备达阈值,可唤醒备用核心。”
江无涯盯着那行字,心跳快了一拍。
他抬头环视四周。
张婶在指挥大妈团搬铁皮,赵铁柱正带人丈量焊板尺寸,童童带着几个孩子在清垃圾。
林小闪还在睡,饭桶不知什么时候从通道钻了出来,正趴她脚边打呼噜。
一切如常。
但他知道,变了。
他把金属片塞回泡面袋,重新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