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再深的鸿沟,也能填上。”
那时他不懂,只觉得师父是老糊涂了,正邪不两立,自古皆然。
可现在看着鲁帮主与苏轻寒论道,看着林墨教孩子们机关术,看着武当老道喝着魔教的烈酒,他忽然懂了——所谓传承,从不是把前人的路刻在石头上,而是让走在路上的人,敢拐个弯,敢踩出新的脚印。
“走吧,该去看看那些孩子的功课了。”
张远抬脚往阁内走,铁剑轻叩石阶,出清脆的回响。
赵山河跟上,重剑拖地的声音与铜铃声交织在一起,像一不成调的歌谣。
他们穿过摆满书籍的回廊,那些来自不同门派、曾被视为“异端”
的知识,此刻在阳光下安静地躺着,等待着被翻阅,被理解,被融合。
阁外的演武场依旧有练剑声,却不再是为了厮杀;山下的炊烟袅袅升起,不再是烽火的前兆;孩子们的笑声漫过断云峰的山脊,朝着更远的地方飘去。
张远知道,江湖的风波并未完全平息。
影阁的余党或许还在暗处窥伺,虫洞另一端的秘密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谁也不知何时会醒来。
但此刻站在异术阁的晨光里,听着铜铃与笑声交织,看着那些重叠的影子朝着远方延伸,他忽然觉得,那些潜藏的危险,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火种已经点燃。
在守旧的尘埃里,有人愿意播下求新的种子;在稳妥的河岸上,有人敢架起探路的木桥。
那些曾被阴影笼罩的角落,正一点点被阳光熨平,长出青苔,开出小花,终有一天,会连成一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繁茂的天地。
赵山河腰间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调子悠长,像是在为前路伴奏。
张远的铁剑与他的重剑偶尔相撞,出沉闷的轻响,混着远处孩子们的嬉闹声,在断云峰的晨雾里缓缓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