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柳长风的声音依旧平静,脚步却已率先向柴房走去。
柴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药农趴在地上,后心插着那支箭,箭头穿透了整个胸膛。
张远蹲下身,指尖探向对方的颈动脉,忽然皱起眉头:“血是温的,刚死不到一刻钟。”
他抬头看向窗户,窗纸的破洞边缘很整齐,显然是被箭簇直接射穿,而非先破窗再射箭。
“弓箭手的位置,应该在西边的晒谷场。”
柳长风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屋脊,“从这里到晒谷场,直线距离正好八十步,寻常弓箭手射穿木窗不难,但要一箭穿心,除非……”
“除非用的是‘透骨弓’。”
张远接过话头,目光落在药农紧握的右手上。
那只手蜷成拳头,指缝里露出点黄色的纸角。
他小心翼翼地掰开对方的手指,现是半张被血浸透的药方,上面用毛笔写着“当归三钱,红花五钱”
,字迹娟秀,不像是药农的手笔。
“这药方是女子写的。”
柳长风凑近看了眼,“墨迹还没干透,是昨夜写的。”
张远忽然想起药农说过,他妹妹生前在药铺当过学徒,最擅长写药方。
“难道他妹妹……”
话音未落,晒谷场方向忽然传来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张远与柳长风对视一眼,同时向那边掠去。
晒谷场的草垛后,果然躺着个黑衣弓箭手,心口插着柄匕,早已气绝。
但他手边的透骨弓却不见了,地上只有串散落的铜钱,铜钱上都刻着个“千”
字——千机楼的记号。
“是被自己人杀的。”
柳长风捡起枚铜钱,“你看他脖颈处的淤痕,是被人从背后用掌力震断了喉骨,匕是后来插上去的,为了掩人耳目。”
张远的目光掠过草垛间的缝隙,忽然定在远处的梅林。
那里有片花瓣不太对劲,明明是逆风,却偏偏往这边飘来。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轻烟般掠过去,拨开那片花瓣时,现下面藏着块玉佩——正是与药农妹妹成对的那块,玉佩上还沾着半片晒干的当归。
“断云谷。”
张远捏着玉佩转身,晨光在他眼底投下锐利的光,“这是药农留下的线索,他知道自己会被灭口,故意把药方和玉佩藏在弓箭手能找到的地方,引我们去断云谷。”
柳长风望着晒谷场的尸体,忽然笑了:“这孩子倒是比我们想的聪明。
千机楼以为杀了他就断了线索,却不知他早把真正的转机,藏在了自己的死里。”
两刻钟后,张远已换了身寻常猎户的装扮,背着把柴刀走出玄清观的山门。
柳长风留在观里牵制慧明,他则要独自前往断云谷——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而千机楼的人,绝不会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玄清观。
山路蜿蜒,两旁的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
张远故意放慢脚步,让身后跟踪的人能跟上——那是慧明派来的道童,脚步虚浮,显然没受过正经轻功训练,只是被推出来试探的棋子。
行至半山腰的岔路口时,他忽然拐进条杂草丛生的小径。
这是条近路,直通断云谷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