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鲁长老握紧铁杖,杖头的铜环叮当作响,“难不成要把机关兽弄到天上去?”
玄真道长却望着星河里那些扭曲的线条,忽然道:“不是上天,是借道。”
他指着星象图上与崖壁缝隙重合的线条,“千机楼的机关术,本就带着些旁门左道的诡谲。
他们大概是现,这穿星洞的震颤能与机关齿轮共鸣,只要找到合适的频率……”
话音未落,崖壁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那道缝隙里涌出股冰冷的气流,带着铁锈与尘土混合的怪味,吹得人睁不开眼。
气流中夹杂着细碎的金属声,像是无数齿轮在遥远的地方转动,其中还混着断断续续的低语,既不是中原话,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异族语言。
张远的铁剑忽然出嗡鸣,剑身在气流里微微烫。
他想起半年前突破境界时,内息曾变得如江河般包容,此刻竟能隐约感觉到,那股气流里藏着与武道内息截然不同的力量——狂暴、冰冷,却又带着某种井然的秩序,像是……无数星辰在按照轨迹运转。
“快退!”
陈师父突然大喊,他指着那些被气流卷到空中的碎石,碎石在银光里竟开始分解,化作点点光斑融入星河,“这不是人力能抗衡的!”
众人后退时,张远瞥见小石头正趴在地上,用木炭飞快地画着什么。
少年的左腿陷在石缝里,却死死盯着崖壁的缝隙,木炭在纸上划出的线条扭曲缠绕,像极了星河里那些流动的光带。
“师兄你看!”
小石头忽然扬声,“这些光的轨迹,和鲁长老改良的‘降龙掌’气脉图,是不是很像?”
张远心头一震。
鲁长老新创的掌法,正是借了水流的迂回之势,将刚猛的内力化作层层叠叠的气旋。
此刻望着星河里盘旋的光点,他忽然明白——无论是武道内息,还是这穿星洞的异象,或许都藏着同一种道理:无形的力量,总在循着某种轨迹运行。
震颤在半个时辰后渐渐平息,崖壁的缝隙重新隐没在黑石里,只留下些淡银色的痕迹,像极了剑刃划过的余痕。
千机楼的残部没再出现,穿星洞的秘密却像颗石子投进了断云谷的心湖。
夜深时,互参堂的烛火亮到了天明。
玄真道长铺开那张《星象图》,李师叔用剑在图上标注星轨,鲁长老对照着自己的掌法图谱反复琢磨,小石头则把画下的光带轨迹贴满了半面墙。
“不管那后面是什么,”
玄真道长指着图上最亮的那颗星,“千机楼想借这洞干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抬头望向窗外,月光正落在演武场的木桩上,那里还留着各派弟子练剑的痕迹——有青城剑的凌厉,有武当掌的圆融,有丐帮杖的沉厚,也有小石头那些不循常理的拐剑印记。
“武道的修行,从来不只是在江湖里打转。”
老道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或许这天地之外,还有我们从未想过的境界。
但只要我们的根还在这断云谷,还在这‘守正求变’四个字上,无论面对什么,都能接得住。”
张远握紧了烫的铁剑。
剑身上映着互参堂的烛火,也映着窗外渐亮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