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却被李师叔用剑削得圆润了些,透着几分青城派的雅致。
屋内的书架上,已经摆上了各派送来的秘籍——青城派的《流云剑谱》旁放着丐帮的《打狗棒法详解》,武当的《太极图说》挨着唐门的《淬毒要术》,最底下那层,还压着几本小石头画的机关图谱,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改良版投石机,可用来开山修路”
。
张远坐在门槛上,看着众人围着铜炉讨论剑法。
李师叔说要把“流云剑法”
的第七式改得更适合女子练习,因为阿秀总说那招转体太急;鲁长老琢磨着给打狗棒加个机关锁,这样瘸腿的孩子也能方便使用;陈师父正翻着《清心诀》,想在里面加几页草药辨识图,免得弟子们练岔了气找不到解药。
“你看这炉红薯。”
玄真道长递过来一块烤得焦黑的红薯,“单烤红薯太干,掺点栗子就绵了,再搁把红枣,滋味就全出来了。”
他望着互参堂里跳动的烛火,“武道也一样,单门独户的功夫,就像这红薯,总有缺漏。
可掺到一起,取长补短,才能练出真正护得住人的本事。”
张远咬了口红薯,甜香混着暖意从喉咙淌到心里。
他忽然想起千机楼那些冰冷的机关——那些齿轮、弹簧、淬毒的利刃,再精巧也只是死物,因为它们藏不住人心里的热乎气。
而此刻断云谷的风雪里,却处处都是活的气息:有人为了一句心法争论到面红耳赤,转头又笑着递过一块烤红薯;有人天生残疾,却能凭着巧思改良传世武功;有人守了一辈子的独门秘籍,此刻却心甘情愿拿出来,只为让后来者少走些弯路。
夜深时,互参堂的烛火还亮着。
张远路过窗下,听见小石头正缠着李师叔问:“要是把青城剑的‘快’、武当掌的‘柔’、丐帮杖的‘沉’融到一起,是不是能创出一套新功夫?”
李师叔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尽管试试。
当年祖师创流云剑时,不也是从砍柴劈柴里悟出来的?”
张远握紧铁剑,转身往演武场走去。
月光在雪地上铺了层银霜,他忽然想试试把今日听来的各派心得揉进自己的剑路里。
或许新创的剑招还很生涩,或许要练上百遍千遍才能顺手,但他心里清楚,这条路走得没错。
武道从来不是故步自封的执念,而是代代相传的活火。
当不同的光汇聚到一起,才能照亮更长远的路。
就像此刻断云谷的雪夜里,那盏从互参堂漏出的烛火,明明灭灭,却比任何星辰都要温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