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的哨官王虎,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是脱臼了,脸上却带着兴奋,“清点完了。
咱们这队一百二十人,活下来的还有四十六个,能再战的……三十七个。”
张远沉默了片刻。
一百二十人,都是跟着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好手,如今折损了三分之二。
他拍了拍王虎的肩膀,指尖触到对方紧绷的肌肉:“辛苦你了。
让伤重的弟兄在这里警戒,你带能战的,跟我来。”
他提着裂风刀,走向鹰嘴崖深处那道仅容两人并行的隘口。
隘口两侧的石壁上,布满了深绿色的黏液,腥臭扑鼻,那是更深处的怪物留下的痕迹。
方才三鳄狼就是从这里冲出来的,此刻隘口内一片漆黑,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教头,咱们不等老赵和老三的回信了?”
王虎有些担忧,“按计划,该等他们稳住防线,派人来汇合……”
“等不及了。”
张远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望向隘口深处的黑暗,“这三天,咱们一直在被动挨打,就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老巢在哪里。
现在鹰嘴崖破了,正好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打进去看看。”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集中优势,不光是兵力,更是时机。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王虎咬了咬牙,用力点头:“弟兄们都听教头的!”
三十七个弟兄,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人用布条草草缠好伤口,有人把断了的枪头拧下来,只握着半截枪杆。
他们的脸上、身上都带着伤,但眼神里的光,却比晨露还要亮。
张远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进隘口。
黑暗瞬间将他吞噬,只有裂风刀的刀刃,偶尔反射出一点从身后透进来的晨光。
空气越来越沉闷,腥臭中夹杂着一种奇异的甜香,闻得久了,太阳穴突突直跳。
“都屏住呼吸,用布蘸水捂住口鼻!”
张远低喝,这甜香绝非凡物,多半是迷魂之类的东西。
弟兄们纷纷照做,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隘道越来越窄,两侧的石壁上开始出现诡异的刻痕,像是某种扭曲的符文,在黑暗中隐隐泛着微光。
突然,前方传来“悉悉索索”
的声音,像是有无数东西在爬行。
张远猛地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猫着腰,缓缓向前挪动。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那是一片开阔的溶洞,洞顶悬挂着数以千计的钟乳石,每一块都散着幽蓝的光,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幻境。
而溶洞中央,矗立着一棵巨大的黑色古树,树干粗壮得需要十几人合抱,树枝上没有叶子,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茧,那些茧正在微微蠕动,不时有细碎的骨骼摩擦声从里面传来。
而在古树周围,徘徊着数十只形态各异的怪物——有的长着蜘蛛的身体,却顶着人头;有的像蜥蜴一样匍匐,背上却生着翅膀;更有甚者,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在地上缓慢地流淌,所过之处,岩石都被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核心。”
张远握紧了裂风刀,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