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声与弟兄们的呐喊混在一起,成了左翼一道摇摇欲坠的屏障。
张远带着剩下的二十二人,朝着巨树猛冲。
越靠近巨树,空气里的甜香就越浓郁,即使捂着湿布,也能感觉到头晕目眩。
地面上的黑水沟渠越来越密集,像是一张铺开的蛛网,踩进去时,脚下会传来黏腻的吸附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嘴在啃噬鞋底。
“小心脚下!”
一个弟兄刚提醒完,自己就猛地沉了下去——那看似坚硬的地面,竟是一层薄薄的岩石,下面全是蠕动的血肉团。
他只来得及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被拖入黑暗,地面很快恢复原状,只留下一个不断冒泡的血洞。
又少了一个。
张远的心像被钝刀割着,却连停顿的时间都没有。
一头没有固定形态的血肉团挡在面前,所过之处,岩石都在融化。
寻常刀剑砍进去,只会被它吞噬,连刀锋都留不住。
“用炸药!”
张远嘶吼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他们仅剩的几包“霹雳子”
,原本是留着炸开隘口用的,此刻却成了救命符。
两个弟兄扑上来,撕开油纸,将火药撒在血肉团必经的路上,又用火种引燃引线。
滋滋作响的火星在幽蓝光芒中格外刺眼,三人连滚带爬地后退,刚退出三丈远,一声巨响震得溶洞顶落下无数碎石,血肉团被炸得四分五裂,黑血溅满了半个溶洞。
“冲!”
张远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率先跃过爆炸后的焦黑地面。
裂风刀此刻已不再追求精准,只是凭着一股蛮力横扫,将挡路的怪物逼退。
他的手臂早已酸麻,虎口被震得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流到手上,又滴落在地,与那些黑血混在一起。
离巨树越来越近了。
他能看清树干上那些扭曲的纹路,像是无数张痛苦的脸在挣扎;能听到茧里面传来的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这棵邪树,根本不是自然生长的植物,更像是一个用生命和怨念堆砌成的祭坛。
突然,巨树的主干猛地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伸出无数根黑色的藤蔓,如同毒蛇般窜向众人。
这些藤蔓比乱葬岗的蚀骨藤更可怕,表面布满了倒刺,刺尖还闪烁着幽绿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散开!”
张远挥刀斩断两根藤蔓,却见断口处立刻涌出更多的藤蔓,如同潮水般涌来。
一个弟兄躲闪不及,被藤蔓缠住了腰,倒刺瞬间刺入皮肉,他只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张贴在藤蔓上的人皮。
惨状让所有人都红了眼。
王虎带着左翼的人杀了过来,他们的火箭已经用完,只能用铁棍和断刀硬砸,每个人身上都落满了飞虫爆开的火星,像一个个移动的火人。
“教头!
我们断后,你去砍树!”
王虎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他的后背已被火焰烧得焦黑,却依旧死死抱着一根扑向张远的藤蔓,“这鬼东西肯定有根!
砍断它的根!”
张远看着王虎被藤蔓刺穿肩膀,却依旧不肯松手,看着剩下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