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起研讨疗愈的法子。”
“研讨?”
李玄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经脉受损,内劲滞涩,我们这些人,往后怕是连守护天玑阁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守护星空?”
他抬手想去拿桌上的剑,刚握住剑柄,左肩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手一抖,长剑“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剑身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药童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李玄舟盯着地上的长剑,久久没有动弹,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一株枯萎的老树。
深夜的天玑阁后山,松涛阵阵,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张远坐在一块青石上,指尖捻着那半片焦黑的青苇结,眼前反复闪过林晚昔被蚀界煞包裹的画面——那时他明明可以更快一点,明明可以将她拉回来,可他却迟了一步。
心口的钝痛传来,比身上的伤口更难熬,他抬手按在胸口,运起心法试图平复内息,却现内息流转间,竟也带着一丝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掌门师兄。”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负责药圃的长老沈清辞,她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光晕驱散了周遭的黑暗,“我猜你就在这儿。”
张远回头看她,见她眼底带着红血丝,便知她也是一夜未眠。
沈清辞是补天团队里的医者,战后一直守在疗伤殿,见过了太多人的创伤与痛苦。
她在张远身边坐下,将灯笼放在两人中间,轻声道:“苏禾刚睡熟,我给了他安神的药,但愿能让他少做些噩梦。
李长老那边……我留了外敷的镇痛药膏,可他心里的结,还得靠他自己解。”
“不止他们,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结。”
张远举起手中的青苇结,月光下,那焦黑的残缕泛着微弱的光,“我总在想,如果当时我能更快一点,晚昔是不是就不会……”
“没有如果。”
沈清辞打断他的话,语气却很温和,“战场上的每一秒都千钧一,你已经做到了最好。
我们能活着回来,能守住这片星空,已经是无数牺牲换来的结果。
创伤不是过错,更不是负担,它是我们经历过生死的证明,也是我们更懂守护意义的印记。”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放在青石上:“这是我从藏经阁找到的,上面记载了上古时期武者疗愈战后创伤的法子,除了药物与心法,更重要的是‘共情’——让经历过同样痛苦的人相互陪伴,把藏在心里的事说出来,把没来得及告别的遗憾讲出来,伤口才会慢慢愈合。”
张远拿起古籍,指尖拂过书页上的字迹,心中微动。
他想起苏禾的梦魇,李玄舟的颓废,还有自己反复闪现的回忆,突然明白,疗愈创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他合上古籍,站起身,月光洒在他身上,驱散了些许疲惫,眼底重新燃起光:“明天一早,我召集所有幸存者,我们不研讨心法,也不聊疗伤的药物,就围坐在一起,说说那些没说完的话,讲讲那些放不下的人。”
沈清辞跟着站起身,灯笼的光晕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