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一道道目光中蕴含的压力,但他依旧垂眸而立,仿佛未觉。父亲那日告诫的“沉住气”三字,在他心中回响。
姬桓见姬昌面无表情,便继续道:“北辰侄孙,乃我姬氏嫡脉,更是当今世子,身份尊贵。然,自三年前不幸伤及根本,一直体弱多病,缠绵榻上。老夫并非不体恤晚辈,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痛而“恳切”:“只是,世子乃一邦之望,未来之主。久居主院之侧的听涛小院,于礼制而言,已稍有不妥。更兼如今星坠异象疑与其相关,流言蜚语已起,恐损及侯府声誉,动摇西岐民心啊!”
“大长老所言极是!”另一位身材微胖、眼袋浮肿的长老立刻接口,他是三长老姬荣,素来唯姬桓马首是瞻,“北辰世子身体孱弱,难当大任之象已显。如今又引动天象异变,若再居于核心之地,恐非西岐之福。为家族计,为西岐计,老夫认为,当请世子迁居他处,静心养病,亦可平息物议。”
“不错!”面容枯槁、声音沙哑的四长老附和道,“城西的‘江竹院’环境清幽,远离喧嚣,最是适合养病。不如请世子移步彼处,待身体康健,天象平息,再议其他。”
一时间,议事厅内附议之声此起彼伏,几乎形成了一面倒的态势。矛头直指姬北辰,欲将其驱逐出权力核心区域,其用意,昭然若揭。
姬北辰心中冷笑。江竹院?那地方靠近西岐城边缘,偏僻而灵气稀薄,常年阴冷潮湿,若说是“养病”,倒不如说是软禁流放。
他注意到,在一片喧嚷中,唯有坐在末尾的一位青衫老者,五长老姬明,始终保持沉默,这位五长老掌管族学与典籍,素来中立,醉心学问,不喜争斗。
端坐上首的姬昌,始终未曾表态,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从每一位发言的长老脸上扫过,深邃难测。
待到议论声稍歇,姬昌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诸位长老之意,本侯已知。北辰,”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儿子,“此事关乎于你,可有话说?”
顿时,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姬北辰身上。姬桓等人眼神淡漠,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想看看这个“病秧子”如何应对。
姬北辰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气血和那股因众人逼迫而产生的屈辱感。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迎向那些或冷漠或质疑的视线,微微朝前跨出一小步。
“诸位长老。”姬北辰拱手一礼,说道,“星坠之象,浩大恢宏,乃天地之威,北辰一介凡躯,抱病之身,何德何能,可引动如此天威?此等流言,不过无知者妄加揣测,或是……有心人推波助澜,欲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