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岘心中叹息,正欲开口。
原本眼巴巴盼望着得到答案的桓应,却怯场了。
老先生强行挤出一个笑脸,姿态卑微的近乎有些可怜:“不,不着急说。你再想想——”
“再好好想想。”
“咱们还有的是时间。”
“咿,我怎么觉得这般燥热……外面的雨似是停了。小崔岘,你陪老夫出去透透气吧。”
八月酷夏,他却穿着厚厚的棉衣,岂能不热?
桓应说着,将身上的棉衣脱了,随手丢在一旁。
崔岘未开口的话被打断,停顿片刻后,他上前搀扶住桓应,轻笑道:“好。”
时间来到后半夜,黎明将至。
风雨骤歇。
东莱先生压下眼角的泪意,走过去替他们将屋舍门打开。
嘎吱——
院外凉风扑面袭来。
只穿着薄衫的桓应先生深吸一口气,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由内而外的惬意。
大病多年,他这身子骨,已许久没这般舒坦过了!
只是,这惬意感只维持了片刻。
几乎在山长屋舍房门打开,崔岘搀扶着桓应走出来的瞬间——
院子里。
被暴雨淋到衣衫尽湿、狼狈不堪的岳麓数百师生,开始大声哀嚎。
他们在雨中哭了一夜。
瞧见老山长终于露面,俱是精神一震。
或许,山长传位一事,尚有转机呢!
人群最前方。
那位红袍郑教谕恶狠狠瞪了一眼崔岘,而后看向桓应,哑声质问道:“为什么?”
作为岳麓首席教谕,近十年来,他兢兢业业,一手打理岳麓各项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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