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李超人的豪宅内。
“老板,刚收到消息,观塘那块工业地,被那大陆仔拿下了。”
旁边翘着二郎腿喝咖啡的郭老板噗嗤一声,咖啡差点喷出来,拍着大腿幸灾乐祸道:“哈!那个大陆仔?他不去卖他那几颗破钻石,跑去观塘搞工厂?脑子被钻石磕坏了吧!”
“他有什么技术?连台像样的车床都认不全!开厂?生产钻石磨粉机还是他老家的咸鱼罐头?笑死人了!”
李超人眼皮都没抬,指尖在冰凉的红木扶手上的敲击声却慢了半拍。
陈浩然这名字,最近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上次没摁死,现在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
嫌命长,还是蠢?
李超人指节轻敲扶手:“观塘工业地?我记得那里电力配额紧到要轮流拉闸,熟练工人被英资厂挖走七成,南洋橡胶、东瀛钢材价格月月飞涨……他一个北佬,凭什么做这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郭老板浑不在意地嗤笑:“想那么多做什么?一个乡下仔不知天高地厚,等他撞到南墙就知痛啦!我赌他半年内,连厂房都盖不好,就得扑街大吉!”
消息长了翅膀,在港岛地产圈飞速流窜。
大佬们的茶余饭后,全是对某个“不知死活北佬”的嘲弄。
在他们眼里,陈浩然买地就像把石子扔进维多利亚港,连点水花也溅不起来。
观塘工地。
陈浩然抹了把额头的汗。
什么亿万富翁的派头,此刻还不是累成狗,又是当包工头,还要兼职安全员和技术指导。
“停!停停停!”
陈浩然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拉住正要把半截烟头往油桶边弹的工人,“你疯了?这是油库!想表演火烧连营啊?”
那工人讪讪地挠着头,嘴角还挂着点烟蒂的火星,一脸“我没做错”的无辜样。
另一边,三个工人正拽着几根细麻绳,跟一根锈迹斑斑的撬棍较劲,想把半吨重的柴油发电机挪个位置。
麻绳都被拽得发颤,看着随时要断。
“卧槽,你们不要命啊!”陈浩然看得心颤,“去!把叉车开过来!教过你们多少次了?安全第一!”
像这样的操心事,每天都在上演。
累成狗还得当救火队长,上到吊车下到搅拌机,样样都得手把手教,血压就没下过警戒线!
“淦!老子在那边好歹是个亿万富翁,穿回来还得亲自打灰?!”
陈浩然一边猫腰检查地基钢筋间距,一边骂骂咧咧。
没办法,给自己当牛马,含泪也得干完。
更别说每天都有从大陆来的老乡拖家带口找上门,某位老祖宗还放话“功德之力涨势好,人一个都不能拒”。
老祖拍拍屁股不管,留给陈浩然一堆头疼事,最要命的还是钱。
钻石生意需要消停一阵子,竭泽而渔会让价格下跌太狠,得不偿失。
房地产又是出了名的回款慢,一栋楼没个一年半载盖不好,期房这空手套白狼的神器还没出现。
账上的钱哗哗掉,再不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