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这世间的事,终究瞒不过世人。”
“你可以欺骗所有人一时,也能欺骗一部分人一世,却不可能永远欺骗所有人。”
姚广孝仔细咀嚼着这句话,合十行礼道:“吴王殿下年纪轻轻,却能明此至理,无愧天纵奇才。”
“殿下赐教,贫僧多谢了!”
朱允熥有些好奇道:“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吗?要知道这件事若被告发,燕王叔叔免不得要被重重责罚,至于你,那就神仙也难救了。”
“阿弥陀佛!”道衍和尚又念一声佛号,道:“贫僧既入空门,自当四大皆空。”
“世间种种,皆为虚妄。”
“一念缘起,一念缘落!”
“万物自有定数,生死自有轮回,皆为自然之理,又岂能贪生而怕死?”
朱允熥哈哈大笑,道:“你这话可一半是佛门,一半是道门了。”
“听说你还兼修儒道,你这向佛之心,可一点都不坚定啊!”
姚广孝丝毫不以为然:“三教本就是一家,又何来分别?”
朱允熥笑道:“你刚才说自己不怕死,我却不这么认为。”
“生死之间自有大恐怖。”
“你自幼修习阴阳术,虽入佛门,学的却是屠龙之术,济民之道。”
“你后来又修儒家,你所渴望者,便是一展心中所学,方不负此世轮回。”
“可惜苦无机会,五十几岁了,仍在苦苦等待。”
“若你现在死了,那你就再没有机会实现毕生抱负。”
“你六根未净,心中有求。”
朱允熥一字一句,道:“你……怕……死!”
姚广孝平静无波的怪脸,终于浮现一个慈悲佛笑。
他轻轻道:“贫僧眼下确实怕死,但殿下又不会杀贫僧,贫僧又何须怕呢?”
朱允熥微微一愕,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姚广孝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