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话像是一记响雷直接在陈平耳边炸响，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被人一把撕扯开，一时间他分不清是这些一直需要躲躲藏藏的真相终于被发现的畅快，还是惊慌。
可这个人是林章正，他便并没有为此纠结太久，只道：“你莫要掺和这些事情。”
林章正与他不同，他和余齐钊是挚友，理应为了余齐钊平凡，让那些事情水落石出，哪怕是为此付出性命。
左右他也已经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遗憾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难不成真以为这些事情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揭开来？”林章正冷笑，“你也不用把我想的太过高尚，我可不是为了什么余齐钊，我为的是那些受苦受难的黎国百姓。”
林章正义愤填膺，“我当年极力支持扶持上位的是那个眼中装着黎明百姓，看得见苦难，看得见战争的汉光帝，而不是现如今这个满腹的阴谋算计，杀良臣，抢臣妻，眼中只有权力，而没有百姓的汉光帝。”
他举着杯子自顾自地和陈平碰了碰，“那些新上任的年轻一辈都说我迂腐，甚至我带出来的学生也有不少与我离了心的。”
他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迂腐，只是想要找到一个能够领着黎国百姓往上走的明君太难了，我曾经以为陛下会是，可现在，我却不这样认为了，可即便他不是，下一个君王，谁又知道会不会如他一般呢？”
他不在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大皇子，二皇子，还是三皇子，亦或者是六皇子。
这与他无关。
他需要的只是一位一门心思为了百姓，为了黎国的明君罢了。
“你打算做些什么？”陈平问。
“去苦城。”林章正放下筷子，“陛下不是不愿意看这些百姓们的苦难吗？我偏要将这些百姓们的遭遇带到凉城来，带到他面前来。”
陈平深知此行的危险，沉思片刻，“我与你同去。”
“你不能去。”
眼看他想反驳，林章正连忙摆手，“行了，你自己瞧瞧现如今这乌烟瘴气的朝堂，你我二人在其中虽算不得什么说得上话的，但却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是此去苦城你我二人都折在那，那怕才是真的乱了套。”
想了想，林章正又道：“我要是真回不来，你到时候就去找林祁，这小子跟我不一样，瞧着人模人样的，但却是个敢想敢做的，他的胆子比我这当老子的大得多，身边结交的年轻人也多，想必能够帮上你。”
末了，他若无其事却又坚定道：“我效忠的是这个国家，不是某一个君王，谁能够让国家越来越好，百姓吃好喝好，我就效忠谁。”
这话像是说给陈平听的，却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