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着眼睛，“这后宫之中对陛下恨之入骨的人可实在不少啊，陛下当年为了替自己心爱女儿生下的儿子铺路，不惜害死她那尚且年幼的儿子，让她替你悉心养着害死她儿子的凶手那么多年，你说，她心里的恨怎会少了？”
汉光帝的眸中已经透露出了极度的恐慌，可这才哪到哪，文贵妃话还没说完呢。
“如陛下所想，六殿下这人冷心冷情，看似对谁都不上心的模样，可你瞧他现在对那个侯府小姐的认真，焉知他心中不是因为孤独才会如此？臣妾和陛下想的不同，兴许是陛下弄巧成拙，越是不曾得到什么，人便是越加渴望什么，陛下猜一猜，那六殿下对您这般狠心，但面对丽贵妃时，他还能这般的无所顾忌吗？”
“丽贵妃这些年可给他使了不少的绊子，若他当真不将丽贵妃放在眼里，当真对丽贵妃没有愧疚的话，丽贵妃应该蹦达不到现在吧？”
不愧是长期睡在帝王枕边之人，她对汉光帝此人的了解，甚至已经超越了汉光帝自己。
这刀往哪里扎最痛，她最是清楚。
只见汉光帝面容扭曲的瞪着眼睛，若不是他躺在这里并不能动，文贵妃毫不怀疑他会直接掐死自己。
可是怎么办呢，没了爪牙的老虎，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这还是一只树立了无数仇人的老虎。
……
从文河关回来时萧千聿曾将江莹的住处告诉了沈溪，而齐冲更是扭扭捏捏的特地找到沈溪，托她回来之后多去看看江莺，她一个人带着金子在凉城，也不认识什么朋友，难免会觉得孤单。
于是沈溪刚回来时便带着陶之间去了江莺那一次，她将齐冲的话告知江莺，这姑娘浅笑，“家里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这些药材需要晾晒，平日里我也会抄些医术，金子近来有些闹腾，陪他也是个耗费精力的事情，怎会觉得孤单。”
沈溪想一想也是。
加之江莺的住处比较隐蔽，她也不能常去，万一魏朝那边在凉城留下的还有人，跟着她找到了江莺岂不是坏了。
那日之后一连好几日的时间沈溪都不曾再去看江莺。
今日无事，打算去街上买些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再去江莺那边看看。
离渺今日一早起来就兴致勃勃的去了齐王府，有乌时跟着，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这姑娘想一出是一出，但不得不说，她想要跟齐王成婚的这个念头，沈溪心中竟还有些赞成。
换做是她，北国国主那边定然已经放弃了和晋国的联姻，但这样一来北国的处境难免有些困难。
齐王是个出了名的短命人，模样不错，为人更是端正，府中也没什么闹心的女人，成婚之后待齐王两腿一蹬驾鹤西去，这离渺简直是有钱有貌又有自由的俏寡妇。
这大概也是她并未对离渺千方百计规劝的原因。
谁说女子当了寡妇就一定是不幸的呢？
买了些糕点，沈溪刚把糕点递给陶之简，正要问他想不想吃烤鸭，目光撇到不远处骤然躲进胡同里的身影，动作略微一顿。
见她出神，陶之简有些奇怪，“怎么了？”
沈溪摇头，给旁边的褚擎使了个眼色，褚擎顿时领会，